赵宸摇了摇头,面?上也闪过一抹晦暗之色,不过很快他又将面?上表情一收,旋即再是看向陈寻轻笑道:“算算日子,我与兄长也有近十年未见。”
“这十年,”赵宸顿了顿,似是也要缓和两?人之间的沉闷与还隐存的隔阂一般,于眉目间直是显出几分骄矜傲然之色,道:“小弟可从未停下作画一途。”
“如今小弟画技,虽不说比得上姜国画道顶流,但?在江北一地,也尚算出色。”
“所以,”赵宸眼中笑意再有深上三分,语气也微微扬起,道:“小弟可未曾辜负兄长当初寄予。”
“倒是兄长,”赵宸侧目看向陈寻,语气又微微放低,不解道:“缘何十年来?,未曾回过一封书信于小弟?”
“甚至连诸国画道界,也未再有兄长名声传出,倒是叫小弟,凭白担忧十载。”
“我……”陈寻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每每话已至嘴边,他又觉得不妥,故又收了回去。
直到过有半晌,在望见自家院落已隐隐显露一角后,陈寻才是缓缓吐出一口气,朝着赵宸反问道:“宸弟……真不知我近况?”
“嗯?”赵宸闻言先是一愣,随后看向陈寻的目光也多了几分不解与困惑之色,再又道:“小弟身处江北十年,但?这十年来?,前三年足不出户以习学书笔画道。”
“后四?年,则是游步江北诸地,一边帮扶江北诸民修建家园,一边又采以山水融入画中,以此精进?画道。”
“如此之后,这末了三年,小弟即是在家族示意、父亲示意,加之小弟也自觉画道陷入瓶颈,需要暂且休息一段时间,以缓解压力?,用以突破瓶颈下,便投身族中,从事家族的底层商贸一事。”
“同时也欲以此锻炼自身,学习着从细微处把?控家族发展。”
“也是因此,在这十年中,小弟虽走遍大江南北,也持掌过权利权柄,但?因所接触的人或事,都是为底层,所以对于外界消息,了解并不算多。”
“再加上,如今时局颇为动荡,纵是江北江左相邻有近,但?终非一地,是以小弟对于江左所掌握的消息,确实不甚灵通。”
“所以,”赵宸顿了顿,看向陈寻的目光中困惑之色也愈发浓郁,道:“小弟,实有不知兄长近况。”
“可兄长如今这般说……”赵宸抿了抿唇,目光也微微偏向一旁,语气也多了几分不肯定,道:“莫不是兄长未曾遮掩自身行踪?也早于其他领域声名四?起?仅是小弟消息不通,才造成了如今误会?”
说着,赵宸面?上也泛起一阵尴尬和羞愧之色,道:“小弟原以为是兄长瞧之不上小弟,故不理会小弟,如今看来?……”
“倒时小弟错怪了兄长。”
“小弟,”赵宸抬手覆面?,语气也满是歉意,道:“羞愧难当。”
“这,”陈寻看着赵宸,面?上也适时闪过一抹真切的诧异之色。
要知自他离开江北,赶赴玄都,以成国师后,虽少于朝堂之前露面?,但?因着前几年身份暴露一事,朝堂上的诸多世家大臣,对他的来?处也并不陌生。
而赵宸之父,赵淮承为人本就精明,加上对方也于京中任职,更是曾与他见过数面?。
按道理在知道他的身份境遇后,对方多少会跟赵宸说些自己的事。
但?如今看来?……
陈寻抬手在赵宸的肩上拍了拍,语气也多了几分自嘲之意,以缓解两?人之间越发浓郁的尴尬气氛,道:“却不是宸弟消息不通,实是为兄有些自以为是了。”
“兄长,我,”赵宸看着面?前微笑摇头的陈寻,在面?色胀红不少后,也忙是连声回道:“这怎为兄长自以为是?”
“要知小弟所掌握的消息渠道,本就不甚灵通,莫说知悉江左地界消息,纵是于江北也称不上是多好。”
“更何况小弟这十年来?,多是专心书画,少有参与家族之事,故也未曾倚靠家族,以知悉江北、江左道上,除画道之外的其他领域事情。”
“是以,”赵宸摇了摇头,语气也多了几分不好意思,道:“归根结底,还是小弟掌握消息不足所致,又怎怪得了兄长?”
“不过,”赵宸说到这,面?上羞愧之意也渐渐淡去,转而又扬起一抹笑容,轻声道:“小弟日前收到父亲消息,言说不久后,要小弟去往玄都,以任职。”
“虽小弟不喜为官,但?食家族资粮成长,自要为家族奉献,再者父亲年事渐高,赵家不可于京中无有耳目。”
“所以小弟任性数十年,也终要担起家族责任。”
“不过小弟原以为此事虽非坏事,但?称之为好事,也算之不上。”
“但?如今,”赵宸看向陈寻,语气也再有上挑几分,道:“如今得见兄长,等小弟抵至京都,消息渠道便会有得灵通数倍,倒那时,小弟当可与兄长多多联系。”
“是以如此看来?,这,未尝不可说是一场好事。”
而听到赵宸的话,陈寻在沉默少时后,便不由?得挑了挑眉,而后低声笑道:“那,我便等宸弟于京中安稳后,与我常联系。”
“宸弟,可莫要忘了为兄。”
“怎会忘了兄长!”赵宸扬着眉,冲陈寻笑了笑。
旋即在陈寻抬手推开院落大门?,以示意赵宸一同入内时,赵宸又再有笑道:“不过未来?之事暂且不提,小弟如今,却是想知道兄长这十年,有得经?历多少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