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甜哦」
「第一次听房西这个词,学到了」
「加油」
「今天什么时候更啊!好好看」
「好甜啊,在这乱世的年代,陶小姐和顾副官快点在一起吧,然后找个山清水秀的村庄居住。作者的文笔很好,不过也要多更才行,都不够看。支持作者啊,别坑文了哈?」
「好看,加更(? ??_??)?加油」
「好好看」
「作者能一直更新吗,真的好慢」
——评论结束——
金铺换金
街道上晨日似火,脖子上搭着汗褡的车夫黝黑精瘦,但相当肯卖力气,踩着三轮车风风火火从乡镇往市县赶,驶得是又快又稳。
迎面吹来的热风变得更大了,在酷暑日带来些许难得的风凉。
陶湘坐在车上,感受到遮面的宽帽被吹得欲坠,忙不迭腾出一只手一路扶住帽边,生怕被风吹落了下去。
灼热的日光倾洒在她青如葱根的嫩白指节上,更称得修剪平滑的指尖莹润泛粉,平添了几分娇美。
南方多河流高桥,从寓栈到公使馆的路上高高低低的水桥有许多,每座桥下遍布水埠码头,停着大小不一的各色船只排板。
那些船板上人影重重,打着赤膊的劳力们正满头大汗或进或出地搬运着船舱里的货物。
作为连通两岸贸易往来的重要口岸之一,平平无奇的南宁水路极其发达,承接了无数水运船运,因而它虽不及内陆都市软红十丈,却同样也是热闹繁忙的。
临近市县,三轮车夫在上最后一座陡桥时已然十分力竭,喘气声重得像是拉风箱,车速肉眼可见变慢许多。
但很快,蜗爬的车子又稍稍快了起来,原是后头有孩童在吃力地帮忙推车。
桥上有不少这样的贫童乞儿,他们靠帮着推车来挣些活命的赏钱。
陶湘懂里头规矩,眼看三轮车快到了桥顶,她松开按着的帽檐,低头拉开手包,伸手进去摸索小币。
除开藏在暗袋里的厚叠纸钞,包中还放有另一只零钱布包。
里头鼓鼓囊囊塞满了铜币及小额币钞,都是以往用剩下的找零,她素不耐烦一一清数,便都囫囵堆填在一处,偶有需要就从中取用。
许是零用包不常整理的缘故,陶湘摸了半天,才终于摸出来一角铜元,够去买两个火烧吃吃。
跟在一旁等着打赏的乞童见到,眼睛都不免亮了几分,忙伸出两只手做讨要的合捧状。
正当陶湘将钱递去的时候,谁知桥面横风陡然增大起来,一下就吹跑了她头顶的宽帽,连固定用的发卡也连带着裂断开。
“停车!”陶湘惊呼了一声,下意识喊车夫停下,想要下车去捡帽子。
得了钱的孩童机敏,想从出手大方的陶湘这再得一份赏钱,率先屁颠跟在遗落的帽子后边追去。
可惜高桥两旁是铜铁制的镂空栏杆,再无别的什么遮挡物,女士帽就这样被大风吹着落到了桥下的码头边上。
那里都是些蛮干的穷苦力,每一个浑身上下都充斥着破落与贫瘠,浑像是淤泥地里出产的烂泥。
乍见到天上落下一顶精致芳香的女人帽子,顿时就有人哄抢起来,周遭离得远的工人们得不到,不禁停下手中的活计,仰面往桥上看去。
而下了车的陶湘正攒紧手包站在桥边上往底下探看,没有了宽帽的遮掩,她年轻漂亮的娇容彻底展露,纵使不施粉黛,依旧肤白得如刚开了壳的贝母,貌美无暇。
宽帽几经争抢,最后被其中一个年轻男子眼疾手快地抢到了。
陶湘略站了站,见自己的帽子被人捡走,也无意再费力气去讨要回来,她用帕子半掩着颊面,没有细看那些粗糙汗臭的苦工们,转过身坐上车继续前往公使馆。
权当丢了帽子的陶湘没有发现,就在她站着的档口底下,有个身量挺拔的男人戴着顶旧帽笠,正定定地看着自己。
另一边,抢到宽帽的男子将帽子翻来覆去看了看,喜滋滋地想要送给自己的妹妹。
这年头法币贬值物价奇高,因而风气不太好,他同样顶着只破渔笠,没抬头关注桥上的失主,俨然是打定主意想要私藏下来。
徐谷抹了把下巴处的汗,又闻了闻手中的女帽,搡着边上一起站着卸货的顾山,语气里颇夹带几分得意:“阿山哥,你看这帽子跟新的一样,还香得很,给小妹带正合适!”
他将本该属于陶湘的帽子递到顾山跟前,又贼兮兮说道:“剩下的几箱货我来搬吧,你快帮我拿去船上给小妹,她一定喜欢……”
徐谷同沉默寡言的顾山说话间显得分外熟稔,说起来双方之间的交道还不一般。
自小相依为命的徐家兄妹俩有一条旧船,常年用来输送各地的货物,以此做些运输载人的小买卖。
至于孤身一人的顾山则是在年前加入的他们,彼时他脸上被火燎过的伤疤严重可怖,英朗俊毅的面容不再,周身还萦绕着一股独悍孤鸷的气质,任谁看了都胆战心惊。
原本两方也不认识,但顾山凭着一身的好功夫,在坐船时帮忙教训了成心想要赖徐家兄妹款账的货主。
他对兄妹俩有恩,在他们的几番邀请下,就这样留在了船上,南来北往一直到现在。
徐谷拿到女帽后讲两句话的功夫,只见顾山眸光似鹰隼,径直往桥面上盯瞧,如同在确认着什么,可看在外人眼里,却像是被摄了魂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