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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荀洛魁转身之际宁庭溥握住了他的小腿,跪了一会儿也累了顺势坐在门口地毯上,本来也不是诚心的没怎么生气,只是疑惑:“是因为你父母吗?”
对宁庭溥的死皮赖脸深有感触,荀洛魁没怎么挣扎回身也坐了下去,屁股还没坐稳对面那人又开始咄咄逼人。
“我现在有跟你谈心的资格吧,不要装死,说话。”
“不是,天生的,他们只是启发了我。”
荀洛魁从小就没觉得当小三有什么不对,最开始为了跟自己爱人表忠心他亲生爸妈都不怎么管他,还是他的三叔和三姨看不过眼偶尔关心一下他的生活状况,那么好的两个人不止他爸妈他也喜欢,荀洛魁开始输出世界观之前也很讨人喜欢,甚至最后他有了两对父母。
因此开始学习社会常识知道他关叔和连姨人人喊打就是因为介入别人家庭的时候他出奇愤怒,简直不可理喻明明是利益交换的关系偏要和爱情挂钩,导致有情人相守都要突破世俗的偏见。
他这个观念跟家里人说的时候一家五个人四个人反对,苦口婆心劝他说他们是例外而且只是将错就讲,可惜没用,荀洛魁甚至帮助他外婆摆脱了他外公那个死老头,最后家里为了给长辈一个交代也为了让荀洛魁到更适合他的地方把他送出了国。
到了国外荀洛魁入乡随俗早恋谈了个小女朋友,发现被绿的时候看着那对狗男女沉思许久,恍然大悟,知道了为什么小三会被谴责。
因为损害了利益。
那时他睡眠不足精力不济,应付学业已经够累了,所以选择掏钱维持关系,而他的小女朋友会用他的钱养其他男人,也会在他发现时倒打一耙推卸责任试图让他放弃追责,绿了他的那个慌乱也有,可藏不住自得与对他的轻视。
至此他终于明白了别人的心里夫妻是一体的,说的不好听点互为对方财产,而恋爱关系作为婚姻关系的前提被同等看待,被插足和被盗窃等同。更可笑的是婚姻这种明晃晃的利益结合也跟爱情挂了勾,导致无论恋爱还是结婚都被局限在两者之间。
从此他彻底厌恶婚姻关系,有了当三的爱好,要是真碰上真爱了苦主很伤心,他会故意暴露,允许别人扇他几巴掌并赔偿一点,不过也就到这了。要是碰上面和心不和的更好,教养让他没法卷钱跑路,就在撺掇婚变以后帮合他审美的多分点财产。
回国以后作风依旧,可惜国内不比国外开放得罪一大批人,同时发现他两对父母这么诡异的纠缠的原因是财产分割不清楚,荀家洛家凭着姻亲关系深度合作,失去婚姻关系以后会两家都会大动荡。
你看,明明就是利益偏要扯爱情的大旗,靠一时的荷尔蒙选定合伙人罢了却要把自己框进框子里。
另一方面偏私人的原因就是荀洛魁独,很独,独到接受不了成为别人唯一的朋友,他可以主动给别人什么东西但都只是一时的想法,要他未来必须给别人什么那简直是天方夜谭,本来想给一规定也不会给。
这些弯弯绕绕他自然不会跟宁庭溥细扯,没那个耐心也没那个必要,只是简略概括成一句偏激的话。
“我觉得现在的婚姻关系在玷污爱情,为了爱情结婚的都是傻叉。”
“啊?”宁庭溥有些傻眼,“不是说不以结婚为目的的谈恋爱都是耍流氓。”
“你跟我说这个?”荀洛魁比他还疑惑。
“我是说并不是所有的婚姻都是因为爱情,哪怕世俗意义上婚姻是爱情的终点。”
“那他就不应该挂这个由头。”
“你不觉得是你太偏激吗?”
“我只在这个世界偏激。”
荀洛魁说这话时没什么大表情,只是语气里透着坚定,反而让人知道他势在必行。
宁庭溥自己就劣迹斑斑可还是觉得震惊,他爱偷东西虽然不改但好歹知道自己是错的,荀洛魁是完全不觉得自己错了,他只觉得他的错是被世界映衬出来的,说不定还在心里想在黑暗的世界里光明是有罪的哩。
他深吸一口气觉得这回这收藏品有大瑕,但没关系他会溺爱,做了会儿思想建设破罐子破摔:“我有什么可以帮你的吗?”
“没有,我走的时候别拦我就行。”
“什么走?你怎么忽然要走?”
“咱俩分手了,我不走干嘛?”
“谁同意分手了?不结就不结我还能逼你怎么着。”宁庭溥反唇相讥,思考一瞬又补了一句,“我是觉得按道理该结了又不是真的想结,看把你急的。”
最后一句听起来有恼羞成怒的原因在却是最好的挽留,不知道的时候还能骗骗自己,可事情已经到这个地步荀洛魁总不能装失忆,硬是让宁庭溥气笑了。
“我看起来很像傻子吗?你敢说你不是想借着结婚绑住我?”
他相信他们此时对彼此感情程度的判断是一致的,或者说他们这种人对感情的态度是一致的,可有可无,闲时逗趣罢了。
宁庭溥算是他最喜欢的一个,喜欢到可以尽量拖延正事,但也仅限于此,到不了要死要活,也到不了托付余生,他相信对方也一样,那么对方提出结婚的目的显而易见,为了让他名义上成为他的人。
从第一次见面宁庭溥就对他展示出极高的兴趣,他没什么事且无聊,意思意思抵抗后任由事态发展,但这不代表他能容忍这种严重越界行为。
宁庭溥被质问也当没听见,这种话他听多了一点杀伤力都没有,仔细思考实在舍不得真放荀洛魁走,山不就我,我去就山,话锋一转曲线救国:“你是要回扬城?”
“我为什么要跟你说。”荀洛魁都有些好奇是什么样的人才能养出来宁庭溥,看起来多尊贵的温润贵公子啊,实际骄傲自信,满口胡言,还能屈能伸,脸皮厚的他都害怕。
“因为你爱我我爱你,咱俩的以后还得双方一起努力。”宁庭溥大言不惭。
“我说过我反婚,也说过分手。”荀洛魁好心提醒他,被这么胡搅蛮缠一通气都气不起来,甚至回想起他用房产拼“宁”的事迹,脑子里又开始轮播他都这样了让让他吧。
宁庭溥没再顾左右而言他,认真看着他眼睛:“我们的未来并不局限于一种形式,你拒绝了结婚还有其他的,眼界放宽一点嘛。”
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已经开始扒拉那些和人深度绑定的方式,初步决定砸钱,反正有他爸妈兜底,他这点钱爱怎么花怎么花。
想这些的时候宁庭溥生意场上的笑不自觉带了出来,乍一看温和越看越让人心里发寒,看他这样子荀洛魁就知道他没安好心。
“那我拭目以待。”荀洛魁嗤笑,半晌后补了一声:“对。”
这是在肯定那句去扬城,宁庭溥自然能懂,唇边笑意加深,没多做纠缠,拍拍屁股起身回了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