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重来了
到会令他更痛苦的地方的可能x,那他就无法去牵别人伸来的手。
他不愿把没把握的事给人当成安慰,心也疼得要瓦解冷静。
「我知道现在可能有点困难,毕竟我最後也没有做到,但是……」一双眼里满是恳求,「你愿意给我机会吗?」
江岁予不晓得该如何回应,所有事都据着正当理由,太强烈的拉扯已经让思考超出负荷,快要四分五裂。
一会儿他低下头看到自己的手表,发现不能再耽搁下去。
「……我得回家了。」是不得已的,他仍有自己在逃避的感觉。
方尚良愣了一下,随後察觉外面有脚步声,他看一眼走廊,回头说:「那我送你回去好不好?」
「……什麽?」
方尚良说等我一下,便跑向那个将要远去的人谈话,回来时拿了个机车钥匙,自己看了几秒,才抬眼问你可以吗。
江岁予答应了,茫然地点头。
在跟随他走向车棚时,虽然脚步在前进,江岁予却觉得自己正逐渐在这暗而静的校园里迷失自己的方向,坏习惯地害怕起最终会得到的结果。一直跟着眼前的人,却又不知道该怎麽做才好、这样子到底对不对。
看着讯息找到车的位置,方尚良熟练地把车牵出来,一面问江岁予家在哪,迟了片刻才得到回覆。
「上来吧,要坐好喔。」
方尚良发动机车,等江岁予说可以了,便快速地骑出学校。
有好好遵守交通规则,他却一路都骑很快,江岁予如果把头探出方尚良的後背指路,就有点睁不开眼睛。惦记着过去发生的事,方尚良知道准时到家这件事对他来说多麽要紧。
「快到了。」
他说,看着红灯转绿便再度向前驰去。江岁予想着他刚才看着左右来车的侧脸,如果对方始终把自己的话好好放在心里,那得到的回应不该老是没关系、无所谓。
但是有什麽可以保证?这是他第一次这麽渴望知道别人的想法,想把他的心直接打开来看个仔细,只有话语远远不够。
江岁予明明知道这是很病态、不应该的。
在进到社区里之前,他就要方尚良让他下车。然而把安全帽还出去手有点犹豫,视线放在眼前的人的衣领上,心里酝酿着某些事。
方尚良似乎是察觉到了,问:「你有什麽话想跟我说吗?」
「没有。」江岁予很快地答,而口是心非一直是他很擅长的事。
方尚良看了他一会儿,终於宽容地微笑。
「如果有的话,我会一直等你准备好告诉我。」他说。
那温和的脸轻柔地把江岁予的心防卸下,而他只能呆呆地看着,理智在这一刻忘了抵御,任由心里脆弱而渴求善待部分全都流露出来。
他知道等候向来是有时效的。怎麽能要t谅不被习惯x沉默耗损?怎麽让这句话不被残酷的现实冲刷得黯淡?
这一次他想抓住,心急如焚。
江岁予後退两步,留出一个倒车的空间,他什麽都没有说,直到方尚良发动机车,唤着他的名字要道别,他站在车灯前面,才开口问了一个几乎没有经过思考的突兀问题。
「你的伴奏找到了吗?」
方尚良怔住,「你说……b赛?」
「嗯。」
在机车的引擎声中,即使心跳像要抗议似地剧烈,江岁予还是直直地看着那双在白光渲染的後头有些困惑的眼睛,颤抖着把接下来的话说完。
「虽然那时怕麻烦拒绝了,後来想想,跟你合奏的感觉很好,所以如果你还有意愿的话……我应该有能力帮你这个忙。」
他说谎。
他说了一个可能会害惨别人的谎。
当下就意识到这件事,即使过去是怎麽被教导不可以逃避视线,不可以用畏缩的姿态去面对任何事,江岁予这麽多年来第一次别开了眼睛,嘴唇蠕动着,後悔的话亟yu脱口而出。
方尚良沉默片刻,「那你爸妈会同意吗?」
「……我会去说说看。」
即便他一点都没有把握。
谎言已经无法收拾了,而这一切只要稍微被质疑就会崩溃。在刺眼的光线下感觉更是不堪一击,他想要立刻转过身去,最後选择把眼睛闭上,手抓提袋抓的si紧。
但他听到一声轻笑,彷佛能看到方尚良在安静过後又展开了笑容。
「我当然愿意,无论如何,我们会很bang的。」
江岁予这才有勇气直面他,过一阵子安静地点点头,挥着手看方尚良离去,直到连车灯都消失在可以目送的范围之外,便有点负荷不了地在路上蹲下。
他知道那句话没有任何依据,也觉得自己这样做实在是太莽撞,最後还是会後悔。
但是他忽然不想放手了。他想哭,想相信他,想重新振作。
方尚良去还车时,还是不免被问之前翘课都g嘛去了,他很努力地含糊带过或者转移话题,消磨了好长一段时间,再骑脚踏车回家时,已经是十一点多。
他先去洗澡,一边洗一边想着刚才的事,刚才已经想了整路了,却总觉得可以一直想下去,永无止境,反反覆覆都是在质疑这好不真实。
事情实在是太突然,太梦幻了。
一直以来被认为是只能在想像中描摹的事,忽然被告知这是可以实现的……是真的吗?认识的人那麽多,他也不知道该去向谁寻求答案,江岁予的表情,使他不敢妄下定论。
为了终止这种虚浮的感觉,他想再把b赛的曲子拿来再看一遍,洗完澡就一边擦头一边把谱从背包里抓出来翻。
说实话他在休息的时候完全没有想到b赛,虽然资格赛的影像都已经请袁湘尹帮忙录好,连着费用的汇款单跟报名表一起寄出去了。想b迫自己有所行动却无效,越来越没有g劲,甚至几度觉得找适合的伴奏太麻烦,想着就这样把这件事连着一千块放掉也没什麽。
读着读着,本来在擦头的手放下,在拉琴的位置尝试按弦起来会变得如何,翻到下一页变成主修进度,应该是刚才的匆忙收拾乱了顺序,本想整理好就收回资料夹里,又突然感觉上面的涂鸦有点妨碍。
参杂了好几种不同风格的画作,他也忘记当时究竟有谁,记忆中旁边笑闹的面孔皆是一片模糊。
还是拍起来然後擦掉好了,方尚良去找来手机。抹除之前一个个都看了仔细,因此中间多出来的话语,也是遇到了才发现的。
「笨蛋?」
念出来之後,眼前淡而娟秀的字迹,一下子跟一直待在教室等他的人,还有刚才发生的事情连结起来。
他想到那个人等着他,翻起他的谱,翻一翻就拿起笔来……
脸颊开始燥热,摀着脸好久都没办法散去,最後,他继续仔细地擦着周围的涂鸦,直到只剩中间令人心暖的那两个字。
进校门的时候,方尚良遇到了刘政祈。当时他脑袋空空地漂浮着一些事,走到那个挡在他正前方的人面前,覆满脑海的思绪才消散,自己方回过神来。
「眼睛很大喔。」刘正祈放大的脸调侃他。
方尚良後退两步,很是嫌弃,「g嘛啦,差点就亲到了耶。」
「我们都那麽久没见了,你对你的前室友是什麽态度!」
眼前的人一脸打着坏主意要靠过来,於是方尚良开始跑,但碍於刘政祈没有背乐器,方尚良却带着琴盒,跑起来不得不像个淑nv一样,没两下就被刘政祈抓住,又是捏他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