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昭连忙走出去,打开花园门,把方曜接过来。
男人的重量一下子压在身上,路昭使了几分力气才把他扶稳,对小陈说:“这半夜也没公交车了,你开他的车回家吧,明天他醒了再去找你取。”
小陈连连点头,谢过了他,把车开走了。路昭这才把方曜背起来,关上花园门,往屋里走。
临近春节,首都已经冷得不得了,虽然今年还没下过雪,可气温却早就降到零下了。
路昭披着个大衣出去一趟,身上被夜风吹得冷透了,一进屋就赶紧关上了屋门,把呼啸的寒风关在外头。
他背着方曜爬上二楼,走进主卧,把人放在沙发椅上,然后赶紧打开了床上的电热毯,再去浴室接了热水,端过来给他擦脸。
可是,热毛巾刚触到脸上,方曜就睁开了醉意迷蒙的双眼。
他看清面前的人,嘟囔道:“阿昭?”
“你还认得出我啊。”路昭一边给他擦脸,一边埋怨,“喝这么多,醉成这样,真是的。”
方曜只听见了第一句,笑了笑,说:“这么漂亮,一看就是阿昭。”
“……”路昭不争气地脸红了,给他擦完脸,就要扶着他去床上。
方曜却不肯马上睡觉,嘟囔着:“洗个热水澡……今晚在那儿喝酒,是个室外搭的棚子,太冷了,冻得我……”
路昭嗔怪道:“你们喝酒也不找个好地方,冻感冒了怎么办?”
“洗个热水澡……”方曜仍在嘟囔,拉着他的手,“阿昭,洗个热水澡……”
路昭有些为难:“你这个样子,怎么洗澡?待会儿别自己摔在浴室里了。”
方曜说:“杂物间,有浴桶。”
亏他喝醉了还记性这么好,路昭拗不过他,只能去二楼的杂物间找出那个不算很大的单人浴桶,搁浴室里冲洗干净,放满温热水,再出来扶方曜。
方曜身上穿着厚厚的大衣、毛衫,路昭给他一件一件脱下来,只剩了里衣裤。
他抱着这些厚重的外衣裤和毛衫,一件一件抖落平整,挂到角落的衣架上,然后将自己身上披着的大衣也暂时挂起来。
做完这些,他一转身,就看见方曜已经自己脱了里衣裤,两手正放在内裤上要往下扯。
路昭吓了一大跳,赶紧冲过去抓住他的手:“先别脱先别脱!”
方曜微微歪头:“阿昭?”
他像是以为路昭已经走出屋子了,这才自己脱了衣服。
路昭被他臊得满脸通红,眼睛都没地儿放,低着头把他往浴室推:“去洗澡,进浴室你再脱。”
方曜被他推进了浴室,路昭赶紧关上门,背靠在门上,半天才松了一口气。
脑子里又无法抑制地回想起刚刚看到的,方先生的身体。
修长的四肢,流畅紧致的肌肉,结实的腰背和小腹。
还有被唯一的布料包裹着的地方。
路昭觉得脸都要烧起来了,忍不住拿手贴住了脸颊,妄图用冰凉的手背给脸降降温。
然而,越是叫自己冷静,脑子里越忍不住去回想。
没办法,平时看见的都是衣冠楚楚的方先生,猝不及防看见这么个画面,冲击实在太大了。
不知道明早方先生会不会记得,要是他回想起喝醉酒在自己面前脱光衣服……
不,就算记得,方先生也不会尴尬的。
几年相处下来,路昭已经发现了,方先生的心志坚定、不为外物所动,运用到生活里,就是心够大,脸皮够厚。
他回想起今晚的事,可能只会一笑了之,会尴尬的只有自己这个脸皮薄的人。
路昭心里一边骂他老流氓,一边又止不住地脸红心跳。
谁都会幻想和心上人有亲密的。虽然路昭懵懵懂懂的,也不清楚亲密行为具体是做些什么,但是他看过宋悦塞给他的小说,大概就是亲一亲、抱一抱……
他脑子里胡思乱想着,身体有些异样的兴奋,可他自己没能察觉。在浴室门上靠了好半天,才突然想到——
方先生都进浴室这么久了,怎么还没出来呢?
路昭有些担心,朝浴室里问了一句:“方先生,你洗好了吗?”
浴室里没人作声。
路昭心中咯噔一下,连忙打开浴室门。
方曜靠在浴桶里睡着了。
路昭松了一口气,看见他露出的精壮的上半身,脸又红了,不敢走过去,只在门口喊他:“方先生,醒醒,到床上去睡。”
然而方曜喝醉了酒,本来就昏沉,现在泡在舒服的热水里,浑身放松地睡过去,哪里还叫得醒?
路昭喊了半天,最后只能自己走进浴室。
他别过头不敢看浴桶里,先拿了条毛巾把方曜洗过的湿漉漉的头发擦了擦,又用吹风机吹到□□成干。
等到要擦身子,路昭犯了难,先硬着头皮把他露出水面的上半身擦了,做了好一会儿心理建设,才去扶着他起身。
方曜睡得沉,一点儿反应都没有,被扶起来,就整个人压在了他身上。
这样一来,路昭倒看不见他的身子了,只是和他这么相拥着,怪羞人的。他连忙胡乱给他擦了擦,然后抱着他出去,让他躺在床上。
这一躺,该看不该看的,路昭全看见了。
他的脸涨得通红,连忙一把拉过被子,把方曜盖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