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你的真正身分,但日子一久总会有人发现的,我是个观念保守的人,我无法忍受届时亲朋好友在背后议论纷纷,难道你忍心让宇辰面对这种不体面的事吗?」她那哀痛的表情,让耿母心中闪过了一抹遗憾,不觉放柔了语调,「更何况你不担心宇辰知道你是沉心雅的后果吗?」耿母终于说出了自己心中最恐惧的事。
方芷芸缓缓闭上了眼睛,双手环抱着身体,彷彿保护着自己一般,「耿夫人,我懂得的,我不会再跟宇辰见面的。」她以苍凉的声音说着。
「谢谢你!」耿母松了口气,满意的点点头走了出去。
一俟耿母带上门,方芷芸放声大哭了起来,过了许久她突然意识到佩璇快来了,于是她迅速的抹去泪水,整理着自己的情绪,她绝不能让佩璇查觉出她的心事。
※※※
何佩璇缓缓的停妥车,拿出要给芷芸的礼物。回澳洲两个多星期,让她的精神松弛许多,尤其是宇奇那百般呵护她的举止,让她彷彿恋爱中的女人,时时洋溢着幸福、喜悦,更让她开心不已。她踩着愉快的步伐走出停车场,驀地,一辆熟悉的车子驶过她眼前,当她清楚看见车上的人影时,她纳闷不已,为什么自己的婆婆会出现在这里呢?她在心中画下大大的问号。
「芷芸!」何佩璇打开大门高声喊着,她对一屋子的冷清、安静有些不解,她知道芷芸向来习惯在充满柔情音乐的环境下工作。
「我在厨房!」方芷芸以充满鼻音的声音回着。
何佩璇蹙着眉走进厨房,她觉得芷芸有些怪怪的,「嘿!怎么没有来个热情的拥抱,反倒躲在这儿呢?」她故意埋怨着。
「还好意思怪我?」方芷芸转身白了她一眼,继续背对她,「为了欢迎你这位准妈妈回家,我正忙着为你准备水果大餐呢!」
「喔!谢谢你!你最好啦!」何佩璇快乐的走近她身边,而后想起什么似的,「对啦!我刚刚在停车场看见我婆婆的车经过呢!她是不是来找你?」
佩璇的问话让她的心颤抖了一下,一不小心刀子直直画过了她的指头,鲜血不由得汩汩流着,「喔!该死!我真是笨手笨脚!」她咒骂着。她觉得自己好痛,只是她不知道是心痛还是伤口痛。
「来!赶紧坐下来!」何佩璇迅速拿出医药箱,准备帮她包扎伤口,「小姐!小心点,以后这种事情我来就好了,你这双手可是咱们赚钱的利器呢!」她开玩笑着,不料她一抬头看见了眼眶泛红的芷芸,「抱歉!把你弄痛了,不过不用双氧水消毒是不行的啦!」她解释着。
「不是!不是!」方芷芸一个劲的摇头,泪水也跟着滴滴答答落个不停。
何佩璇盯着芷芸好一会儿,她直觉认为她不在的这一段时间,一定曾发生过甚么事,「快告诉我,甚么事让你这么伤心?」她着急着。
方芷芸再度摇摇头,泪水依旧掉不停,「没事啦!」
「芷芸!」何佩璇拉着她的手,「说说看,究竟是甚么事,也许我可以帮上忙。」
方芷芸深吸了口气,稳住了自己的心情,「我没事的!不用担心啦!」她一口气喝光杯中的水,以遮掩脸上因为说谎的不自然神情,「澳洲之行好吗?」她露出笑容问着。
见她转移话题,无意延续刚才的内容,基于尊重她的个人隐私,何佩璇只能无奈的叹气,「既然你不愿说,我就不勉强你了。」她开始描述自己旅行的点滴,「…为了让我们之间有一个美好的崭新开始,宇奇和我决定再次公证结婚。」她喜孜孜的以这句话,作为此次澳洲之行的完美结局。
「恭喜你喔!」她拉着佩璇的手诚心说着,她好羡慕佩璇拥有老天如此多的疼爱。「喔!对啦!我忘了告诉你,我明天得南下高雄一趟,『钟爱一生』婚纱摄影满中意我的设计,想跟我们谈进一步的合作细节。」
「啊?」何佩璇垮下了脸,「我想请你当公证结婚的证人呢!」她有着说不出的失望。
「预计什么时候公证?」佩璇那失望的神情,让她好生抱歉。
「星期五上午。」何佩璇无精打采的说着。
「放心好了,我会赶回来的!」她肯定说着。
「真的?哇!好棒喔!」何佩璇忍不住拉着她跳着。
「嘿!嘿!」她急急拉住佩璇,「小心肚中的baby!」她提醒着。
何佩璇不好意思的伸了伸舌头,「我差点忘了!」
方芷芸笑笑不说话。会有那么一天,我也可以像佩璇这般幸福,快乐吗?她有点心酸自问着。
※※※
方芷芸屈着双膝,手捧着热咖啡,懒散的窝在沙发上,凝视着窗外的雨景。时间过得好快,她回来台湾已经快一年了。这段时间她埋头努力于自己的事业,丝毫不敢放松心情,因为她对这个工作室,抱持着只许成功不许失败的目标,如今总算渐有起色了,她有着说不出的欣慰。爸、妈!您们一定会为我感到骄傲的!她在心中开心说着。想到自己的父母亲,她忽然好想念在美国的生活,平淡却充实,每天快乐无忧无虑的生活在他们的呵护下,没有害怕或恐惧。
回头看看在台湾的生活,她忍不住叹了口气,忆及耿母的那一番话,她的眼泪不争气的落了下来,在美国没有人会在乎她是个弃儿,她可以活得坦然无愧,然而回到了台湾,她的出身竟是如此的不堪、见不得人。她从不埋怨老天的不公平,更不怨恨母亲的遗弃,她总乐观相信只要自己够努力,一定可以扭转天生环境的竞争劣势。但耿母的那番说辞,却让她產生了前所未有的自卑,彻彻底底打败了她的信念。这些年来她好不容易培养出来的自信心,随着耿母无情的言语,在这瞬间全部崩塌了。如此寂静的雨夜,她的心却充满着心酸和委屈,她唯一的念头只想投入父母亲的怀里,哭尽那酸楚。就在她打算开啟视讯通话时,手机突然响起,她未加思索的接听。「喂!」她试着恢復正常声音应答。
「芷芸吗?我是宇辰,想不想去看场午夜电影,体会一下台北的夜生活呢?」耿宇辰在手机那端兴致勃勃的说着。
一听见是他的声音,耿母的那番告诫迅速浮上她心际,她急急打起精神应对,「不,不要了!我有点累。」
「那我买点消夜过去找你聊天。」他迅速提出另外一个建议。
「不要!」她断然拒绝着,而后停了好一会儿,才再开口说话,「宇辰,我们以后不要再见面了,请你不要再来找我了!」她的声音有些哽咽。
「为什么?!」耿宇辰几乎是用吼的。他无法相信耳里所听见的,昨晚她还那么热情的偎在他怀里,怎么隔了一天全变了样呢?「你该不会忘了昨晚我们共有的那场激情吧?」他故意提醒着。
方芷芸迟疑了一下,「那…那是个不该发生的错误,我们只不过是满足了彼此一时的需要罢了!」她忍着心中灼热的伤痛,轻描淡写的说着。
手机这端的耿宇辰怔了一下,「你付出了宝贵的贞操,而你却说你只是满足自己的需求?」他以着不可思议的语气问着。
方芷芸咬紧唇憋住泪水,「你别忘了我是在美国长大的,这种事对我而言并不是很重要,我只是把你当成床伴罢了!」她装着不以为意的口吻说,内心里却大声吶喊着:我好珍惜昨晚的一切,因为那是我唯一能回报你的真情的方式。
「难道那一切对你没有一点爱的成分吗?」他不相信的再次追问着。芷芸那满不在乎的口气彻底伤透了他的心,他始终深信她是因为基于爱他,才会和他发生关係的。
方芷芸的泪水潸潸而下,她十分庆幸手机那端的宇辰看不见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