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冶:……
不就是被他看到同手同脚而已,至于这么尴尬吗。早知道就不说出来了。
孟冶把电子屏放到一边,按灭了床头灯。
灯光一暗,场景更加雷同。秦宇星脑海中全是早晨旖旎的亲吻。天色将亮未亮,屋里的一切灰蒙蒙,孟冶压着他亲吻。
身边的人翻了个身,背对着他。
秦宇星听见他说:“抱着我。”
秦宇星无措地张了张手指,然后转身面朝孟冶,抱住了他的腰。两人之间的距离还能再塞进一个今天下午卖出去很多只的毛绒公仔。
下一秒,孟冶向后靠了靠,整个人贴进他怀里。
第二天醒来时,秦宇星还有些恍惚。
昨天睡前,除了入睡姿势不同,孟冶和往常一样,和他聊了会天,听他讲了些学校里的事。然后他们就在这种交谈当中渐渐睡去了,其他的什么也没有做。
显得秦宇星那些复杂的心理准备十分多余。
卧室里很安静。孟冶依然闭着眼熟睡。
他和孟冶一块睡觉的这些天,并没发觉他有失眠的迹象,好几个早晨,都是秦宇星先醒了,然后孟冶才醒。
不管他确实觉浅,很容易被身边的动静吵醒。
想到昨天早上的事,秦宇星心里有些纠结。如果现在悄悄地起床,应该就不会发生同样的事了。
孟冶也不是每次都会被吵醒的,昨天他睡回笼觉的时候,秦宇星起床的动静就没有惊动他。
秦宇星想了半天,心里头有些怕孟冶再像昨天亲近他,又想让孟冶多睡一会,到最后还是躺着没动。
还是让他好好休息吧。他对自己说。
脑海里想着杂七杂八的事,不知不觉又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床上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担心的事又没发生。秦宇星打了个哈欠,抬手抹了把脸,从床上坐了起来。
他走到窗边,抬手拉开窗帘,惊讶地发现竟然下雪了。不知下了多久的鹅毛大雪,已经给万物披上了一层积雪。
秦宇星从小在南方长大,冬天最多见过稀稀拉拉的小雪,刚落到地上就化开了,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雪。
孟冶正在厨房煎蛋,就听见小狗兴冲冲的声音:“哥,下雪了!”
他转过身看去,秦宇星正从卧室里跑出来,眼神亮晶晶的,满脸兴奋。
孟冶脑海里忽然闪过一个片段。
那天他们正在上格斗训练课,忽然有学员喊了一声“下雪了”,十来岁的小孩们乌泱泱地跑到训练室的窗边去看。
秦宇星也在里面。
孟冶从小在这座城市长大,这样的场景司空见惯,往往积雪过了脚踝,能堆雪人了,才会让他有一点儿兴致。
等缠着要和他搭档小萝卜丁回来以后,孟冶问他:“你喜欢下雪?”
“很漂亮啊!”秦宇星用力地点了点头。
孟冶想起他先前和自己讲过,他们家以前住在南方的一座城市,今年才刚刚举家搬过来。这样的话,他应该是第一次见到下这么大的雪了。
小萝卜丁虽然站到他身边了,眼神却依然不自觉地盯着窗外,眼睛睁得大大圆圆的,让孟冶想起妈妈最近在家里新养的小萨摩耶。
虽然一开始是小孩不顾两人的年龄和体型差距,非要和他搭档训练,但这两个月下来,孟冶也挺喜欢他的。
他也想养一只小狗。
孟冶抬手,摸了摸小孩短短的发茬。毛茸茸的,有一点儿扎手。
面前的男生经历了和梦中完全不同的人生轨迹,没有和他遇见,就连这一场大雪,也迟了这么多年才看见。
“是啊,下雪了。”孟冶笑得温柔,眼底却有些惆怅。
秦宇星还沉浸在下雪的兴奋之中,没察觉他的情绪,正兴致勃勃地问:“小区里可以堆雪人吗?”他还从来没堆过雪人呢。
“可以的。”孟冶搬到这个小区,已经是本科毕业以后了,早就过了会堆雪人的年纪,不过他见过其他人堆的雪人,各种怪模怪样的都有,这小区里人才还挺多的。
出门前,孟冶到衣柜里找了找,翻出两双厚厚的手套来。
秦宇星试图挣扎:“可以不戴吗?”
“那怎么行?”孟冶诧异道,“手上会长冻疮的。”
秦宇星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还没有摸过这么厚的雪呢……”
孟冶愣了一下,笑着说:“好吧,先给你戴上。等会可以脱下来摸一下再戴上,好不好?”
他讲话的语气就像哄小孩,说得秦宇星更加不好意思,都不知道怎么回话了。
见他不伸手接,孟冶拿起他的手,想替他把手套戴上。
虽然屋里有暖气,但孟冶本身体质使然,手比秦宇星凉很多。
他微凉的手指拂过秦宇星的肌肤,却令他忽然想起昨天早晨那只柔软灵活的手。在被窝里捂了一晚上的手是温热的,触到他的身体时,却依然带起一阵陌生的战栗。
一想到面前这只戴手套的手,还替自己摸过那个地方,秦宇星就没脸再看他的动作了。
男生突然手忙脚乱地接过手套,说:“我自己戴。”
孟冶盯着他微红的面色,看了两秒,默默笑了一下,心想这小子还挺纯情,大白天的摸个手就害羞了,却不知道他心里全是乱七八糟的黄色废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