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质问
兆舟压抑着自己心中的无名火，安排完后续的工作才想起来自己是出来晨跑的。
低头看了眼时间，9:40，主人应该还在调时差。哥哥随性得很，周六一般都睡到自然醒，只要他现在回去，问题不大。
兆舟加快脚步，从前台随手摸了一把钥匙往停车场走。不巧的是，刚到地下手机就响起了那两位的专属铃声。
铃声还没响第二下就被快速地接起——收到他们两个的电话，明知道他们两个现在绝不会有危险，但手不受控制，根本不给自己犹豫接听的机会。
手机对面传来轻微的底噪。虽然接起来了，却一时不知怎么开口，兆舟举着手机，连呼吸都放轻了。
“在哪？”是主人的声音，低沉中带着一丝沙哑，可能是刚醒的缘故。
“在公司，兴宁路。”兆舟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如实回答。
“30分钟内，站在我面前。”
“好的……大哥。”兆舟心里正憋着气，很想问那头的人瞒着自己的原因，可一听到那低沉的声音，自己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兆舟火气上涨，对着面前的车踹了两脚，立刻启动了车子，黑色的suv踩着限速冲出了停车场。
半小时后，何自铭坐在沙发上，看着面前盯着自己也不说话的兆舟，心下了然。
佣人还在一楼忙碌，他从容起身，带着一脸气愤的人朝楼上走去。
虽不是工作日，何自铭依旧衣着考究，步态从容地走在前方。身边的人在变，事物在变，唯有面前人一如初见那般。他周围像是用冷静自持筑起了厚厚的围墙，旁人只能看着，跟在他的脚后。突然的情绪上涌，兆舟立在了原地。
发觉身后脚步声停了，何自铭回头望去。
“大哥，我换了钱三钱六跟着您。”兆舟低着头，腿边的手紧紧攥着。
“再说吧。”
“大哥没有什么想讲的吗！”兆舟抬起头，对着何自铭的眼睛，音调带着压不住的愤怒。
何自铭转身平静地对视。
“为什么！为什么要自己身陷危险！那几个混蛋根本逃不掉！”兆舟压了一路的火实在没憋住，朝面前的人吼去。
一楼的人听到争执朝楼上看去，管家听到声响，把一楼的工作的人都安排去了别处，一时间周围只剩兆舟的怒吼声。
“为什么不告诉我！不需要大哥亲自解决！祁觉出自我这！让我来审！”一阵阵后怕挑动着兆舟的理智，兆舟向前一步咄咄逼人。
“兆舟，你冷静一点。”何自铭想伸手安抚下炸毛的人，手却被立刻挥开。
“当时机场人太多，我也无法判断他们的目的，如果他的同伙有武器，当场进行无差别攻击……”何自铭耐心地解释。
“管他人多人少！他们死不死关大哥什么事！”兆舟像一只被抢了领地的猫，胆子也随之上来了，直接打断道：“你还有钱二！我派他在你身边是为什么！你明可以让他掩护你离开！”
“我的命是命，其他人的命不是命是吗？我什么时候教给你过这些？”何自铭皱眉，有些不满地看着暴怒的人。
“他们哪比得过你！”兆舟呼吸声加重，不好的回忆在眼前划过，他心脏狂跳了起来，怎么也压不下的火愈烧愈烈，兆舟一拳挥向了旁边的墙壁，眼睛被激的发红。
本想带他去书房，但看着这么久丝毫没有改进的人，何自铭用力闭了闭眼，脚步一转走向了另一边的房间。
“过来。”
门被猛地推开，何自铭大步进去。后面跟着的人止步在门前，牙用力地咬着。
进门对面的落地窗外是后院的花园，窗外鲜艳的颜色让这片空间显得更加冷清。以往在这个房间的习惯让兆舟不自觉放轻了呼吸。
“十五分钟。”
“好的，主人。”兆舟知道何自铭的意思，房间内隔音很好，他转换了称呼，顺从地回复后走向了卫生间。
听着兆舟语气中带着没压下的冲劲，何自铭也不管，略显疲惫地靠在了沙发上。
刚好十五分钟，收拾好自己的兆舟走过来，自觉在何自铭脚边矮身下去。何自铭垂眸看着乖乖跪着的人，他刚洗过澡，头发垂在眼前看不清表情，但能明显感觉到眼前的人不服气。
“抬头，看着我。”何自铭没有任何动作，只是开口道。
面前主人有些怒意的脸让兆舟理直气壮的质问褪去了些，他不自觉地错开了视线，没有直视何自铭的眼睛。
“知道为什么跪在这吗。”
听着严肃的语气，兆舟心里明明还乱作一团，却在这时走起了神……
他好像回到了那个充满血腥味的黄昏。
何自如在旁边联络救援，嘈杂的环境混着枪声、重物击落声，远处传来的警笛声此起彼伏。
眼前是躺在血泊里的人，医务人员挤开他，冲向倒地的大哥。除颤仪的语音提示骤然响起。那一刻，外界的嘈杂声远去，视线变得模糊——他仿佛变成了上帝视角，看着呆呆站在原地的自己，耳边重复着见到何自铭时听到的话……
“你是他的人，你的义务是跟着他，保护他，不惜付出生命……”说话的那人把自己带到了何自铭面前，这句话形成的羁绊把他们紧紧缚在了一起——时隔五年，再次见到把自己从崩塌的世界中拉出的人，当时的自己，激动，兴奋，整个人被不明所以的安心包围。面前人的微笑，风中带来的花香，那时的记忆深深地刻在了自己心里。
但，自从一年前何自铭倒在自己面前后，好像有什么自己没意识到的感情被冲击出了裂缝，那份被掩盖的心暴露了出来。
意识到那种感情的瞬间，不安快速笼罩到了身边，初见时心中深刻着的记忆成了自己挥之不去的梦魇，就算主人现在好好地站在自己面前……他也无法原谅自己……
“回答！”
头上呵斥声传来，兆舟像课堂上走神被点名的学生，立刻看向了声音来源，他不假思索的开口，说出的话却是答非所问：“请让我保护您把，我会不惜付出我这低贱的身体，和我的生命。”兆舟虔诚地说着，俯身吻上了面前的鞋尖，“我的主人。”
头顶传来拉力，眼前的场景变换，一声巨响落到了耳边，兆舟脸被打得偏了过去。
脸颊涨涨的跳动着，兆舟被这一下扇的大脑一片空白，耳边传来的话，在脑中一遍遍回荡。
“我本不想让我们之间的‘游戏’干预太多。”何自铭脚踩住了兆舟的大腿，压力让兆舟跪坐起来，两人之间的的高低差变得更大，兆舟咬住了下唇没有吭声。
“但你如今的表现我很不喜欢。”何自铭脚下碾动，兆舟被踩着的腿很快浮上了红意。“和你好好说的记不住，我们就换一种方式。”
随着何自铭严肃的语气，兆舟感觉在他们之间的什么东西消失了，何自铭迅速侵入了进来，不知为何，兆舟被何自铭压的有些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