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节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我们在瓦屋山中看到的那句干尸,又是什么人呢?
不过现在想想也是,当初我们通过干尸掌心里所拽着的那个玉质腰带扣推断出,安德鲁很可能是杀害干尸的凶手。
但是,现在我们已经知道了,安德鲁是隶属于外祖父一派的,所以他便没有杀害景窗舅父的理由了。
“没有,他不是死在木斯塘,而是自愿留在木斯塘。”竹疯子突然抬起原本低垂着的眼皮,看着我身后的陈默说道。
逃难(十一)
他这么睁大了眼睛一动不动的样子,让我以为陈默已经醒了。
所以,我也条件反射地朝着身后望了一眼。
可是,陈默却仍旧还是躺在床上面一动不动的啊。
不知道为什么,我重新转过头来,与竹疯子的眼珠子正好对上的时候,后脊背突然间就猛地一阵发凉。
“温伯伯,”我有点胆怯地叫了还在发愣的竹疯子一句。
竹疯子被我这么一喊,身子微微地颤了一下,像是瞬间回过神来那样。
“温伯伯,你没事吧。”我一边说着,一边从床上面爬下来,走到边上的竹制茶几边上,给竹疯子倒了一杯热水。
竹疯子虽然回过神来了,但是整个神态跟刚刚已经完全不一样了,不知道他刚刚在我的身后看到了什么。
我端着小瓷杯走到了竹疯子的眼前,然后蹲下身来。
“温伯伯,刚刚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了?”我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将手中的水杯塞到了竹疯子的手中。
在放下杯子的时候,我触碰到他的指尖,才知道他的手指,原来是这么的冰凉。
“周沧,你知道么,我们三个人此刻坐在这个地方聊着当年的那段往事,跟二十多年前我们去木斯塘之后,在以为老嬷嬷的家里借宿,老嬷嬷跟我们聊介绍木斯塘的情形,是一模一样的。”
原来刚刚竹疯子那一瞬间的失神,是因为想起了往事啊。
“你知道当年陈景窗为何要留在木斯塘吗?”竹疯子将手中瓷杯里的水一饮而尽,之后才像是缓缓地回过神来了。
“我,我应该想不出来吧。”我对着竹疯子说道,顺势拉了一张凳子,在他的竹制长条凳子的边上坐了下来。
“当然是因为你身后这个陈家的娃娃。这也是我不惜破坏了温家祖宗的规矩,使用鬼门十三针给他疗伤的缘故。”竹疯子说道。
“因为陈默,你刚刚说去木斯塘是在二十多年前,那时候陈默不是应该很小吗,甚至是才刚出生,为何会与他扯上了关系。”我越听越觉得迷糊了。
“你以为你身后这个陈家娃娃,就是余氏生的吗?”竹疯子说到这里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发出了一声冷笑。
听到这话的时候,我猛地就从矮圆凳子上面站了起来。
“温伯伯,你这话,是在开玩笑的吧,陈默是舅母一手带大的,你在这里跟我讲他不是舅母的亲生孩子,这,这,请恕我无法相信。”我说着说着,情绪已经有点平复下来了,所以又缓缓地坐了下去。
竹疯子听到我如此激动的言论,没有反驳也没有一丁点的情绪起伏,而是将原本看着我的双眼,眸光朝着别处转移了,然后淡淡地说道:“既然你不相信我的话,那下面的故事,你还想不想听呢,不想听的话,我就要睡了,明天还有一大堆活要干,我不像你们,出身好、大少爷,我的双手是要动才能够有口饱饭吃的。”
他说完之后,将原本握在手中的瓷杯朝我的手里一塞,然后整个人就直直地躺下去了。
这不紧不慢的的几句话,反倒是将我给难住了,如果我说他是满口胡言的话,那么他便不说了。
我这想想,反正让他把故事说完,我也不吃亏的嘛,所以便说道:“温伯伯,你别激动,你先把故事说完,而当中所有情节的真与假,我再自己慢慢判断,行不行。”
“你爱听不听,我还没有这么多的闲工夫跟你扯呢。”竹疯子刚刚讲故事的那一股欲望,好像降低了许多。
“温伯伯,我眼前特别需要知道这些往事,这对我之后的行动的判断,起着很重要的作用,所以就请您不辞辛苦将全部的事情都跟我讲一遍吧。”我放软了语气说道。
“你这一副伶牙俐齿的样子,可真像云儿啊。”竹疯子突然像是在感慨那般说道。
我的母亲,原来竹疯子也知道我的母亲,而且听他的语气,好像跟我的母亲还很娴熟的样子。
“因为陈景窗是最先学会夸父族人的语言,所以我们对外的一切活动交流,都是由他去完成的。我们进入木斯塘之后,一直借宿在一个老嬷嬷的家里,老嬷嬷有一孙女,年轻漂亮,由于木斯塘千万年来都是与世隔绝的,所以年轻聪明的女孩子一接触到外来的知识以及外来的男子,很快就着迷了。”
“所以,景窗舅父就跟那个女孩子好上了吗?”我没忍住问了一句。
“没有,你的舅父对你的舅母很忠贞,即便女孩子频频示好,他也不为所动。”竹疯子说道。
“既然这样,那陈默是哪里来的呢?”我追问了一句。
“我们在木斯塘待了半年,寻找天火虫的事情还是一丁点进展都没有,我们也开始打了退堂鼓,准备要离开木斯塘了,因为按照当时的情形,天火虫还不是非要寻到不可的。但是,这个时候,另一件事情发生了。”竹疯子说到了这里,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怎么了呢?”有点急切地问道。
“我们在喜马拉雅山脉之中走了半个月,却没有找到来时的路,而这个时候,身上所带的干粮,也已经吃得差不多了。正当我们几个人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陈景窗为了给你外祖父寻找干净的水源,不慎摔伤了大腿。在冰天雪地之中,又食不果腹,陈景窗的腿伤,很快便开始感染了。”
竹疯子一边说着,一边坐起身来,用手指了指刚刚被他放在桌子上面的小瓷杯。
我看了他一样,用眼神询问了他是否是要喝水。
他缓缓地点了点头。
我便将放在桌子下面的暖瓶又给提上来,然后给他倒了一杯热水。
他浅浅地呷了一口之后,又继续了刚刚的故事:“这个时候,我提议先回到木斯塘,等陈景窗治好腿伤之后,再想办法回去。但是,我们顺着原路走回去,去已经找不到原来的那一片土地了。”
“木斯塘消失了?还是你们走错了方向呢?”我问道。
“在找不到木斯塘的时候,我便已经隐隐地察觉到了,不让我们走出喜马拉雅山的,也是夸父族人干的,他们就想要将我们困死在喜马拉雅山茫茫的大雪之中。”竹疯子说道。
“后来你们是如何走出来的。”
“后来么?我们在那边又转了整整三天,没有食物吃的我们在严寒的气候之下,实际上大家都已经是奄奄一息了。就在我们觉得没有任何生路的时候,那个姑娘出现了。”
“那个姑娘,就是喜欢景窗舅父的姑娘吗?”我重复了一遍,想确认一下。
“是的,就是陈家娃娃的母亲。”竹疯子说着,又看了陈默一眼。
“陈景窗一直在昏迷之中,所以姑娘跟我们叽里咕噜的说了一大堆,连比带画地折腾了好久,我们都没办法看明白她的意思。后来,她没办法,背起陈景窗就朝着大山的深处走。”竹疯子说道。
“大山的深处,不是带你们回到木斯塘吗?”我有点好奇地问道。
“不是,后来我细细地回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