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节
等一群人风风火火地走远,温景宴踱到窗边拨出电话。
嗓音冷静自持,镇定无比,他问:“现在什么情况?”
保镖听从温景宴的指令,从宁江泽出门起便一直跟着。他当时坐在宁江泽右侧的沙发边,看见叶青章进去后,立即跑到房间门外查探情况。
温景宴交代有关宁江泽一举一动都需要向他报告,保镖正想给他打电话,没想到比温景宴晚了一步。
右手挡在嘴与手机边,他小声说:“郑演员抵达十分钟左右,叶青章进去了,刚到。”
之前让人去查郑放安,顺藤摸瓜知晓了许多陈年往事,但大多含糊,细节无法得知。叶青章是良师益友,亦是恶龙。
郑放安仇富厌世,是农夫与蛇故事中的毒蛇。一个明着来,一个焉坏,这两人聚到一起绝对不会有好事。
温景宴即刻转身,原路返回办公室,冷声道:“打电话联系酒店开门,叫安保部上来。把人看好了,我随后到。”
出电梯到脱下白大褂,短短几分钟,温景宴先后打了三个电话。
他头一次动用私人关系,麻烦市警局的叔叔帮忙紧急抽调几名警员到酒店去。打电话给方主任请假,拿张婉清压了压。
宁江泽的手机无人接听,听筒每嘟一声,他的脸色变越沉一分。
不间断的响铃,突兀的铃声充斥在房间大大小小的角落。
衬衣扯掉了两枚纽扣,锁骨和胸膛半遮半挡。宁江泽倒在沙发上,叶青章将他半扶起来,攥住他的手把上衣褪去。
“小泽,老师对你不好吗?”叶青章爱惜他,爱惜自己的缪斯。更爱“自己的作品”。
不可否认,宁江泽是一个很有天赋的创作者。《尔尔》票房极高,放出筹备终篇的风声时,热度接连两天居高不下。
但叶青章敢说,这个故事要不是出自他手,成绩至少掉一半。他不明白,明明是两全其美的方式,宁江泽为什么不愿意与他合作。
对方软硬不吃,而叶青章迫在眉睫,所以才出此下策,以拍摄裸做筹码,让宁江泽妥协。
“我去过许多学校开过讲座,挑选演员。聪明漂亮的学生见过很多,但我最偏心你。”叶青章聊从前,手却解开了宁江泽的 子。
他摸过紧实的腰腹,贪婪道:“老师不能没有你,你别怪我。”
宁江泽忍着恶心,拽紧裤子踢了叶青章一脚。撑起身瞬间头晕目眩,他恶狠狠瞪着叶青章道:“滚。”
叶青章不但没被吓退,反而再次压了过来——
“叶导。”郑放安手握相机,从屏幕中抬眼,看向叶青章道,“不是只拍裸 威胁宁江泽继续当你的枪手吗?你这样……”
他停顿几秒,嗤笑道:“让我很尴尬啊,是改主意要强?我怎么不知道你对男人感兴趣?”
叶青章目光沉沉,盯着郑放安看了片刻。十几秒之后,他直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
被戳到痛处,叶青章恼怒的同时觉得怪异:“现在扯枪手干什么?让你做什么就就做,不该问的时候闭紧你的嘴。”
眼波流转,宁江泽脸颊浮现不同寻常的红,郑放安与他对上视线,根本不怕叶青章,说:“当初我鬼迷心窍,私自从江泽那里拿走《尔尔》的手稿。”
后来很长一段时间都在后悔做错事,走错路。
他出生于沼泽里,一辈子都在想怎么往上爬。郑放安恨所有精神和物质都富有的人,他恨人世间不公,痛恨普通人竭尽全力却不如富人弹指一挥。
宁江泽很好,拽着他走了很长一段路。
可每当看着对方被人群簇拥,发现他既拥有很多钱,也拥有很多的爱后,郑放安道不清心里扭曲的感受。
他以为是羡慕、嫉妒,后来发现不全是。更多的是想将宁江泽也带入漩涡。
见不得他好,想毁了对方。
想让世界上所有人都体会他的痛苦。
察觉到心理出现严重问题,郑放安反而想明白了。
他妈在世时,看他一眼都嫌烦,总后悔生下他。一路走来遇到的人,都在后悔,郑放安清楚宁江泽也后悔曾递给他一把伞。
造成的伤害无法弥补,他看着宁江泽,忽地没头没尾地说:“现在我把它还给你。”
叶青章没看到两人之间的眼神交流,不知道郑放安又犯什么病,这时候矫情上了。
须臾,郑放安取下下相机,对叶青章伸手,“拍好了,要看看吗?”
裤子还没 脱,只露出上身,有些杂志拍摄都比这个尺度大。
叶青章接过来看,然而手指还没碰到相机,沙发上无力躺着如死尸一样的人像是终于蓄够了力气,突然起身拿靠垫朝他的脸砸过来。
宁江泽四肢虚软,踹了叶青章一脚都不太有力。
郑放安趁乱补了一脚,带着私人恩怨。录有视频的相机扔给宁江泽,他假装不稳跌在叶青章身上,等宁江泽跑出去后才从对方身上起来。
“去给我追!”叶青章气得脸红脖子粗。
“追什么?”郑放安散漫道,“你知到他身边都是些什么人么?”
星霁与宁江泽解约那天晚上的事,叶青章早有耳闻。他知道蒋邵行,丝毫不放在眼里,道:“蒋家有什么好担心的?”
郑放安漫不经心地笑了声,拿宁江泽用过的那个杯子倒了小半杯水一饮而尽。不多时,口干燥热的感觉更为强烈。
他就在杯子内和杯口抹了药,宁江泽迷糊成那样,他还以为对方小题大作。毕竟也没抹多少。
没料到这药的威力这么猛。
这时,敲门声响起,郑放安先前报警叶青章强制猥亵,等人去开门的时候,他把上衣脱了个精光,缩在沙发角落里装楚楚可怜。
拉人下水是郑放安的强项,他把宁江泽从这件事中摘出去,势必将叶青章拉下来。
为答恩惠,也为私仇。
不等叶青章走到门口,一群人忽地冲门而入。为首是一个长发的漂亮但冷面的男人。
相机落到手中的那一刻,宁江泽忽地明白了郑放安安排今天这一出的用意。
但是他妈演戏就演戏,就不能提前沟通一下么?还真下药。
药效正浓,宁江泽没跑多远,他稀里糊涂地撞进洗手间最后一间,躲在里面给温景宴打电话。
与此同时,温景宴从套房厕所摔门出来,路过客厅时接到宁江泽来电。
他瞥一眼正在客厅被警察问话的叶青章,让保镖盯着。温景宴迈步出门,急切地说:“你在哪儿?”
厕所隔间,宁江泽喘了口气,呼吸粗重。他扯了扯衣服,裤子也绷得他不舒服。
“温景宴,”宁江泽遵循本能,说,“我难受。”
不知轻重的蠢蛋
酒店房内问话还在继续,郑放安意识混沌,被紧急送往医院洗胃。当下情形叶青章难以撇清关系,他愤懑、暴怒,但在没有监控的室内,无人能为他解释。
每当警察问道关键问题时,他无一例外会顿住几秒。
“你刚提到了宁江泽,但根据现场情况来看……”警察话未说完,跟着温景宴出去的保镖去而复返,附在对方耳边说了两句话。
警察犹豫道:“这不符合规章制度,况且……”
保镖也只是听命令办事,做不了主,警察顿了下,问:“温先生离开了吗?”
“没有。让酒店秩序部调了监控,在找人。”
“找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