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节
唐思遇一愣,宁江泽清了下嗓子说:“快接电话,你哥该担心了。”
眸光流转,他绕出沙发椅,握住温景宴的手坐到了离唐思遇对面的沙发上。
“你来干嘛?”宁江泽心还怦怦跳,这次他清楚原因,吓的。
手没地方放似的拿起酒杯灌了一口。
温景宴温和地看他,并没有谴责的意思:“昨天不是约好了么?你来接我下班。”
“……”
操,聊嗨了给忘了。
宁江泽心虚,放下酒杯抿了抿唇。转念想到刚才他贴脸开大,对着唐思遇说要找人男朋友,宁江泽每一条神经都绷紧了。
他撵着人赶紧离开:“走吧走吧,我现在送你回家。”
张非的婚礼在十五号,小两口打算续下一场请大家吃夜宵,也准备撤了。
“陈周越也在过来的路上,咱们出去等他一起吧。”张非转头问唐思遇道,“他从哪儿过来?”
“单位。”
酒吧里吵,宁江泽心提到嗓子眼,他偷瞟身边的人。好在周遭吵闹,温景宴神色如常,仿佛没听见。
一心想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宁江泽赶紧牵着唐思遇,把人领到路边绝对安全的地方松开,转头拉着温景宴就要走。
张非会错了意,以为温景宴不好意思,“一起吃呗,大家都是朋友,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我没关系。”温景宴浅笑着扫了眼宁江泽,如同在说是他要走的。
生怕身份暴露,像他妈玩间谍游戏一样担惊受怕。宁江泽无所谓了,找借口道:“嗯,我刚喝酒喝多了,胃不太舒服,我们就先走一步。”
直到宁江泽带着温景宴摸到了车他才暂时松了口气。
“上车。”宁江泽支使跟在身后的人坐副驾驶,拉开车门,右腿刚踩上车内,肩膀突然被人往后一带。
宁江泽重心不稳,趔趄着后退,撞上暖乎乎的胸膛。
他皱眉:“你干嘛?”
“你要酒驾?”温景宴扶他站稳,“路都走不直了还开车?”
宁江泽的头是有点晕,但还没到醉的地步,“你少偷换概念,你不拽我我能摔么?”
温景宴把他塞进车后座,笑了笑说:“看来确实没醉。”
但是有的话就不能说太早,宁江泽神经松懈,往后座靠了会儿,眼皮子就撑不住了。
温景宴一路开到青山别居,怎么叫都叫不醒。宁江泽身上套着件烟灰色毛衣,中间挺大一个乐高兔的图案,宽宽松松,穿着尽显慵懒气,也没个兜。
衣摆下露出白色打底衣,温景宴撩开,伸手摸他的裤子口袋,看有没有电梯卡。
没找到。
温景宴站在车外,身子探进车内,轻轻拍了拍宁江泽的脸,“你的电梯卡在哪儿?”
酒后劲儿上来了,宁江泽意识混沌,因为被扰了清梦而感到不快,皱眉“嗯”了声。
温景宴觉得自己应该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来了,趁人喝醉酒,捏了捏对方的脸,“嗯什么?”
“不回家了?”他笑问。
宁江泽似哼哼,又嗯了下。
温景宴说:“那去我那儿?”
宁江泽:“嗯。”
见过喝醉酒闹的吐的哭的,没见过醉了比平时还乖的。温景宴怕宁江泽明天酒醒了不认账,点开手机录音,叫他的名字:“江泽。”
宁江泽歪着脑袋,呼吸很轻,睫毛颤了颤。
“要不要跟我回家?”温景宴问。
紧闭的眼睛挣扎着睁开睨着他,宁江泽如同信号不好,过了一会儿才说:“好。”
深夜车库无人经过,宁江泽从外表看着还算正常,对上眼,温景宴望进他卸下冷淡和傲气的眼睛里。
直至此刻,他真的相信宁江泽醉了。
不是为了试探或者别的些什么而装模作样。
缀着灯光的眸子像波光粼粼的湖,温景宴突然很想往平静的湖水里扔一块石头。
想要引起波澜。
视线从眼睛移到红润的嘴唇,盯了几秒后再次看向宁江泽的眼睛。他轻声细语,仿佛诱哄:“为什么愿意跟我走?”
宁江泽不说话,微抿了下唇。
宽厚的大手从他的脸侧移到后颈,温景宴轻轻揉了一把,押下赌注:“喜欢我?”
声音温柔缓和,给足宁江泽思考的时间。但是宁江泽此时的脑子根本转不动,他直愣地看着温景宴,眉头因为思考不了这个问题而越蹙越紧。
“不知道。”昨天心电图检查报告上并没有任何问题,可现在胸腔中的跳动犹如台风天的电闪雷鸣。
意识不清尚且也知道找医生,宁江泽抓住温景宴的手腕往胸膛放,有些害怕地说:“温景宴,我心跳好快。”
作者有话说:
我会算命,我给温医生算了一卦,情路坎坷,不顺利啊(摇头)没好上就得掰(深沉地摸胡子)
你在袜子里养蜜蜂??
掌心隔着毛衣感受到宁江泽怦然的心跳,四目相对,两人面对面不过两掌的距离。温景宴垂下眼睫,默了会儿将人扶正坐好,自作主张地驾车回他那儿。
宁江泽不依不饶,追问为什么:“你不用瞒我,早知道早治疗。我是不是患心脏病了?”
“不是。”温景宴向心内科的同事问过宁江泽,知道没问题,“酒中含有大量的酒精,会对人体的血管产生刺激,使体内的血液流动加快,从而出现心跳加快、面色发红。这是正常的生理现象。”
后排的人阖上眼睡着了,温景宴从后视镜看了眼,宁江泽仰着头,全凭安全带绑着才没东倒西歪。
他收回视线,提高了车速。
这几天虽没回来,但前天阿姨来打扫过,冰箱里备满新鲜蔬菜和肉类。
打开灯,家里静悄悄的,两只鸟还没去爸妈那儿拿回来,平时开门能听见两只扑腾翅膀的声音。
温景宴背着宁江泽,气息平稳毫无变化。在玄关换了拖鞋,随后把宁江泽放鞋柜上坐着。
宁江泽的脚踩不到地,温景宴弯腰伺候脱鞋。一旁备着免洗手消毒液,他随手挤了点在手心搓了搓,看着睡死了的人叹了口气。
宁江泽放他鸽子不说,还喝得烂醉,折腾人。
去客厅没几步路,温景宴没背,直接将手穿过宁江泽的腋下,托抱着一路到客厅。
工作一整日,温景宴的精力也到了红线。他拿了之前宁江泽穿过的睡衣,将对方身上的脏衣服换下来扔洗衣机,忙前忙后擦脸擦手擦肚子。
然后扶着人去洗手间,守着刷牙。
送佛似的,刷完又给人送回沙发躺好。温景宴趁人醉捏宁江泽的脸,坐在旁边盯着看了会儿。
别人宿醉睡到日上三竿,宁江泽第二天六点过十分就转醒。脑袋抽抽似的隐隐作痛,嘴里一股酒味,乱七八糟的让他想吐。
一泡尿憋得小腹胀得慌,他下意识翻两圈下床,谁知这一翻直接带着被子滚到了地上——
?!!!
宁江泽惊吓参半,以为有人缺大德,半夜偷摸进来把他两米大床据走了一半。
温景宴吹完头发准备去上班,出来便看见被子在地上,宁江泽也在地上。
肩膀上还搭着一角被子。
温景宴理解并尊重:“你喜欢打地铺?”
宁江泽:“…………”
“摔下来了。”他起身把被子捡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