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江懿一个一考场的跑这儿来,非常拉仇恨。
江懿转过来,倒坐在椅子上,趴到他桌子上,嚣张地占了一半的位置。
许子润戳他,继续小声:“我和你说话呢!”
“那个,”一个戴眼镜的男生从旁边喊了他一声,指了指门口,“我不回座位,我要去外面背书。”
许子润愣了愣:“哦,谢谢。”
他拽了拽江懿:“说谢谢!”
江懿抬起头,看向紧张的眼镜男生,机器人似的说:“谢谢。”
眼镜男生紧张地推了推眼镜:“……不,不用谢。”
许子润觉得他有点眼熟,好像是隔壁班的学委,听说上学期期末只答了三科,就和他一个考场……
这都什么怪物。
收回思绪,许子润重新看向霸占他桌子还不知悔改的某人:“你让我睡觉能不能给我腾个地方。”
江懿往后面蹭了蹭,给他多留了差不多一厘米的位置。
要不是在班里,许子润真想和江懿来一场battle。
良好的素质让他忍住了,他努力忽略掉早上的插曲,拽出小抱枕垫在桌子上,挤着江懿趴了下去。
班里不少扭着身子一起背书的,他们俩看起来也不算突兀——背着背着睡着了那种。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觉睡得很安稳,许子润连铃声都没听见,是被江懿叫醒的。
江懿捏着他肩膀,帮他醒神:“我下去了。”
许子润还有点迷糊,下意识抓住了他的手:“不许走。”
江懿愣了下,而后笑了,坐回去:“那我在这儿考?”
许子润看了他至少有一分钟,才彻底清醒过来,松开手:“闹什么,你走吧,我去洗个脸。”
江懿没走,陪着他洗脸,又在窗边站了会儿,最后给他送到座位上坐好才离开。
许子润慢慢趴下去,掌心按在江懿趴过的地方,已经没有温度了,却还是给他一种暖暖的错觉。
嘴角控制不住地勾了勾,连让他头疼的物理题都可爱了起来。
物理之后是化学,考完天都擦黑了。
许子润没再提前交卷,下楼的时候没几个人,只有于思在二楼等他。
两个人一起去一楼找另外俩。
结果门口只有胡惊风一个。
胡惊风解释:“江懿被班主任叫走了,让我们先回去。”
许子润皱了皱眉:“这么晚了喊他干嘛?”
胡惊风推了推眼镜,遮住眼底的情绪:“第一次考试,怕他发挥不好吧。”
许子润吸了口气,也没办法:“那走吧。”
回到寝室,又等了一个多小时江懿才回来。
许子润从书桌前抬头看他:“班主任找你干什么了?”
江懿脱掉外套挂在门后,闻言勾起唇角:“查岗?”
许子润被他说得一愣,别扭地“切”了声:“我就是问——你手怎么了?”
他猛地站起来,几步走到江懿旁边,拿起手撸起袖子一气呵成。
右手从手背到手臂中间,一大道血口子,不深,但是看着特吓人。
“搬东西,划到塑料尖儿了。”江懿不在意地顺手脱了衬衣,里面一丝不挂。
肌肉突然地怼脸,许子润耳根一热,接下来要问什么都忘了,退后一步,咽了咽口水,移开视线:“你,你脱那么干净干嘛?”
“不脱你怎么给我上药?”语气一如既往的理所当然。
许子润:“……”
他去取了江懿桌子下面的药箱,分层把要用的碘伏棉签拿出来,“你坐下。”
江懿听话地坐下。
许子润拉过自己的椅子,放在他旁边,坐下给他上药。
越上药越怀疑:“怎么像是……金属划的?”
江懿另一只手懒懒地撑着下巴,闻言眼皮都没掀,似笑非笑地说:“明天我帮你问问那个塑料挂钩为什么像是金属划的。”
许子润:“……”
怎么这么欠打!
涂完药,江懿起身去洗脸。
许子润坐在原地,犹豫几秒,跟了进去。
“江懿,”许子润站在门边,喊他,“我有事和你说。”
江懿洗脸的动作一顿,回身看他,水珠挂在脸上,要落不落:“什么?”
许子润深吸口气,决定不在这段关系里掺杂一丁点隐瞒:“今天早上……的事。”
江懿眼底暗了暗,“嗯”了声:“你说。”
许子润没看他眼睛。自然也没发现他不对劲的表情,咬了咬嘴唇,还是说了出来。
“早上那傻逼叫左凯源,他有个同学叫蒋闯,初三的时候我放学被他们撞见……蒋闯是个双,想追我……我没同意,就总过来找我,我都没搭理。”
江懿的手不自觉捏紧了毛巾。
许子润继续闷头说着:“后来高一,他们在职高,就经常在周六周日来学校堵我,那段时间我一直和惊风一起走,他们也不敢怎么样。”
“有一次惊风有事,我自己回家,被他们堵在了巷子里……他们按着我让我答应蒋闯,我没答应,就要……亲我,后来还想——”他声音顿了顿,努力藏住里面的抖,“还想脱我衣服。”
江懿瞳孔紧缩,大步走过来,一把抱住了他,比受伤的是自己还要痛苦,嗓音低哑:“不想说就不说了,我可以不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