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主好像有大病 第89节
赵鹰扬便点了点头,道:“都听教主吩咐。”
洛阳城西, 金刀门总堂中一片死气沉沉。
姚长易穿着一身暗黄色的衣袍,坐在太师椅上,他一手按着太阳穴, 觉得头有点疼。
前几天他听说徐怀山等人来了洛阳, 生怕业力司的人趁夜摸过来对自己下手, 一直心惊胆战的。他熬了几天,发现一点动静都没有,那姓徐的好像根本没把金刀门放在心上,就是过来赏花游玩的。
姚长易让身边的侍卫出去探听消息,李绛悄悄地跟踪了他们几天, 回来说徐怀山带着几个人逛了大半天街,晾着两个年轻漂亮的大姑娘不理,却跟身边的军师眉来眼去的,让人摸不着头脑。
姚长易有点奇怪, 道:“他跟朱剑屏?”
李绛道:“是啊。朱剑屏给他戴了朵花,还写了幅字送给他。”
姚长易一脸懵, 认识了这么久, 不知道他还是个断袖。徐怀山这小子一向阴险狡诈, 他公然在闹市上这么做作, 说不定是在向自己挑衅。
姚长易道:“然后呢?”
李绛道:“他让人买了些荔枝和樱桃, 后来又买了两大筐杨梅, 最近几天一直没出门。”
姚长易皱起了眉头, 道:“还有心情吃,他故意气人的是不是?”
李绛觉得自家主子多少有点自作多情了,但是不敢多嘴。姚长易最近一直在寻思, 觉得不能让他们的日子太好过了。既然到了洛阳的地头上, 就得让他们知道自己的厉害。
他道:“段横天在么?”
李绛道:“段统领今天不当职, 这会儿应该不在堂里……”
姚长易看他眼神闪烁就知道是怎么回事,道:“又喝酒去了是吧?”
李绛不敢得罪总门主,但也不能出卖顶头上司,讷讷的有点为难。
段横天是个酒鬼,虽然武功不错,但是一日离了酒都不成。他平日巡防的时候,腰间都挂着个酒葫芦,一休息更是要喝的酩酊大醉。姚长易皱眉道:“把他给我叫来。”
李绛答应了,转身快步出去了。姚长易在屋里歇了一会儿,就听外头脚步声踉踉跄跄的,却是两个侍卫架着段横天过来了。他身材高大,脸上带着酡红,醉醺醺的,含糊道:“别拉我,我还能喝,干了,干!”
姚长易气不打一处来,从桌上抓起茶壶,一壶凉水带着茶叶往他脸上泼了过去。段横天打了个激灵,抹了一把脸,总算醒过来了。他推开了身边的人,原地晃了几步,道:“义父,你找我有事?”
姚长易看他醉成这样,什么也干不成了,叹了口气。原先他还嫌弃屠烈办事不利,如今看来,自己身边连一个稳重的人都没有。
他心烦道:“一天到晚就知道喝酒,还有点正事没有了?”
段横天道:“有,儿子……随时恭候义父吩咐!”
他说着打了个酒嗝,迷迷糊糊的,上下眼皮又开始打架。姚长易被他气得不行,摆手道:“行行行,你去歇着吧,酒醒了再来找我!”
两名侍卫搀起了他,转身往外走去。段横天靠在一人的肩膀上,没走出几步,就打起了呼噜,竟是走着路就睡着了。
姚长易气得头疼欲裂,喃喃道:“这都养了一群什么东西……”
小妾晏晏从里间过来,捡起了地上的茶壶碎片。她洗了手,见姚长易脸色难看,过来帮他揉着肩膀,道:“夫君,别气了,他这样又不是一天两天了,跟他计较什么。”
她穿着一身嫩黄色的绸缎裙子,戴着满头珠翠,十分爱俏,是他最宠爱的女人。
姚长易闭上了眼,恨铁不成钢地说:“一个能指望的都没有,难不成让我亲自动手?”
他一向爱折磨别人取乐,如今却都要成为别人的乐子了,让他怎么能忍得下这口气。晏晏柔声道:“等明天他醒了,再好好罚他。夫君别生气了。”
她的手上带着一股玫瑰的香气,捏了一会儿,姚长易的肩膀没有那么紧绷了。他搂着她的腰,感觉又软又香的,心情好了一点。
晏晏坐在他膝盖上,长长的头发垂下来,圆圆的脸上带着笑容。她的名字便是取了个言笑晏晏的意思,笑起来自然很甜。姚长易心不在焉地摸着她的头发,心里想着城东那帮人,非得给他们点颜色瞧瞧不可。
次日一早,姚长易还没醒,段横天便在院子里候着了。晏晏起了床,见外头映着个高大的影子,却是段横天来请罪了。
晏晏出去打水,他见了她,低声道:“小娘,我爹醒了么?”
晏晏含笑道:“还没呢。”
段横天便悄悄地捻了她手一下,晏晏嗔了他一眼,把他的大手打开了,低声道:“找死。”
屋里传来了一阵窸窸窣窣的穿衣声,晏晏把桶里的水倒进铜盆里,端进屋里道:“夫君,段统领来了。”
姚长易也没理他,把他晾在院子里,洗漱完了,这才坐在中堂里道:“外头的是谁啊?”
段横天紧赶几步走到跟前来,跪下道:“孩儿昨天醉酒无礼,向义父请罪。”
他个头大,跪在地上就像一座小山,驯服的样子让姚长易心里舒服了一点。姚长易翘起了二郎腿,道:“不当职就去喝酒,万一有急事怎么办?”
段横天诚恳道:“儿子知错了。酒色都是害人的东西,我以后一定少沾,从明天开始戒酒。”
姚长易脸一沉,道:“从今天就开始戒。”
段横天仿佛有点舍不得,但还是道:“是,孩儿从今天起就戒酒。”
姚长易毕竟惜才,舍不得太罚他,冷冷道:“我有个差事给你,业力司的人最近猖狂的很,你带些人去砸他们几个铺子,让那边收敛一下。”
段横天仿佛觉得杀鸡用牛刀,但也不敢抗命,道:“这事不难,我这就去。”
姚长易提醒道:“徐怀山在天覆堂,你小心一点,别让他逮住了。”
段横天这几天醉生梦死的,对城里的事也不太清楚,搔了搔头道:“我知道了,义父等我好消息。”
牡丹花会过去了,街上还留着节日的喜气,各家门口还摆着牡丹花。路边有不少摊贩,卖什么的都有。庄宁前几天没看花,最近想出来转转,赵鹰扬便和他一起出了门。赵鹰扬穿着一身蓝色织金的锦袍,庄宁穿着一身暗红色的衣袍,黑色的下裳,腰里系着一条蹀躞带,将身形勾勒的十分好看。
两人看了一阵子花,在街边要了两碗馄饨面,汤头是用筒子骨熬的,放足了香菜和辣子,香气扑鼻。吃着东西,心情也舒畅起来。庄宁感叹道:“这边的花确实好看,洛阳牡丹果然名不虚传。”
赵鹰扬道:“这些还都是寻常的花,今年的花王选出来了,已经供到花神庙里去了。”
庄宁生出了点兴趣,道:“是什么品种?”
赵鹰扬道:“是一本青龙卧墨池,花有两个碗口那么大,开得十分有气势,要去瞧瞧么?”
庄宁把馄饨吃完,道:“去看看,正好消消食。”
城东一向不限小商贩做生意,到处都热热闹闹的。有人挑着担子从人群中穿过,一边道:“小心豆花,借光,借光——”
这时就见一队人迎面而来,走在前头的一人也不看路,跟那个豆腐担子撞了个正着。白花花的豆腐脑撒了他一身。小贩十分懊恼,道:“你怎么回事?”
那人一把揪起小贩的衣领,恶狠狠道:“你弄脏了老子的衣裳,还来问我怎么回事?”
他身后一群红衣人都凶神恶煞的,每个人腰间都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