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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嫁权臣 第70节

 

说罢,叫人把嫁妆放下,收队走人,徒留一对新人在青天白日下受千夫所指。

而宴席上,萧羡鱼看着沈珩与宾客一杯接一杯喝,忧愁不已。

那看似把酒言欢的模样,心里头什么滋味不言而喻。

夜里,曲终人散。

扶着醉醺醺的他走过回廊,晚风很大,吹得廊檐下的灯笼一盏一盏左右摇曳,像整个相府人的心一样,七上八下的。

萧羡鱼犹豫许久,试探对沈珩说道:“听说他们…自己找了一个很偏僻的地方住下…”

沈珩顿住脚步,眯着眼眸没说话,抬头望向上空的那一轮月,不知在想什么。

她猜,应该是想已逝的父母,面对兄弟分崩离析的局面,无言悲凉。

翌日,沈珩正午才醒。

萧羡鱼小心翼翼看他神色,再也没看出有一丁点的愁绪,一如往日的身姿利落,眼神锐厉。

用了膳,穿官服,戴冠帽,信步出了家门。

青杨禀道:“主子,大把大把弹劾早已摆在官家案上。”

沈珩上马,颔首道:“正好趁此机会看看先收拾哪一个。”

狼狈(四)

沈珩走后,候在门房那的人立马过来瀚碧院找萧羡鱼。

那是从宁勇侯府过来的,替萧盛铭夫妇请她过府一叙。

知道自己这边的事又让二哥二嫂操心了,徐氏不久后要生,不宜着急上火,于是很快过去。

果然,徐氏一见到她,双眼通红。

可徐氏先与她谈了一件相商很久的事情,那便是萧羡鱼一直要找个得力的大女使分忧解劳。

经过多方思量,徐氏想到了一个人,“这个人你绝对能信,侯爷已派人去请了,祭天之前便能到。”

“谁啊?”萧羡鱼瞧他们神神秘秘的样子,很好奇。

萧盛铭卖着关子:“等人来了,你见了就知道了,还是说回正事吧,你嫂嫂整宿睡不着呢。”

萧羡鱼看见徐氏眼下的黑青,又听她大叹:“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叫什么事,委屈你了。”

“嫂子你别这样,那单玖珠与我既不熟,又没渊源,其实我没什么的,这次是相爷受了天大的委屈。”

萧盛铭不可否认,无奈道:“贵为宰辅,心狠铁血,也一样断不了家务事。”

萧羡鱼越想越心疼,对他们吐露道:“他背上的伤刚结痂呢,昨天还灌自己那么多酒,对着我说了好些胡话。”

说他错了,这么些年没把沈崎留在身边管教,一心要他读书立身,却烂泥扶不上墙,不知如何与九泉之下的父母交代…沈珩说的时候躺在床榻里,很安静,语速极慢,一句话断断续续好一会儿才说完整了,还摸着她的肚子一脸担忧,告诉她日后有了孩子,怕自己做不好父亲,十分沮丧…她那时候拧着湿帕为他擦拭,不厌其烦地安抚。

要他想开了,虽说长兄如父,也不过是个如&039;字。

再说为何沈靖多年一人在外风餐露宿长得好好的,沈崎日日有瓦遮头,吃饱穿暖的,就他长歪了呢。

五个手指皆有长短,有些事就是注定的,就算公婆健在,沈崎该犯浑还是会犯的,谁也没本事逆天行事,他作为兄长,也不是三头六臂,已经尽责了,公婆绝不会相怪。

孩子更不是他独自操心的,这不是还有她么,请好的老师教导授业,大家一起养育,会和他父亲一样有出息的。

她默默说完,抬眼却发现他不知何时入了睡,想来是酒力到头,睡得还挺沉的。担心明日起来宿醉,又去打香篆点燃。

好在今日他醒后没多难受,喝了醒酒汤便精神奕奕的,这才让人悬着的心落地。

“羡鱼啊,我觉得你眼下要多陪陪沈相,哄着点,两个人找点别的事做,不要老往这件事上去想,等时间长了就好了。”徐氏说萧羡鱼想了想,道:“祭天在即,我们也没什么时间去多想别的事。只希望他今日进宫去,能先应付来那些人的刁难。”

说完,二人却听见萧盛铭的笑声,纷纷看向他,不明所以。

萧盛铭道:“这就不能小瞧我那妹夫了。婚宴之事从根本上来说,沈家是占理的,沈崎二人已经拜堂礼成,作为沈家之妇,不敬茶还口出恶言,已是犯了七出之条触了律法,沈相府于我朝来说是何等人家,要是轻易容下了,以后还有地位可言?”

他宽着妹妹的心,坚定道:“相信我,不论多少人弹劾他处置沈崎和单玖珠的做法,官家一定力挺他到底!”

宫殿内,孝帝一把将镇纸砸向跪地的大臣,其中一个倒霉中招,头破血流。

“朕早就吩咐过沈相一定要按约定明媒正娶单家姑娘,他做到了,朕没理由惩罚他,而那单氏不知好歹,犯了口恶,朕没治单家治家不严之罪就是想大事化小,你们还敢来弹劾?都给朕滚出去!”

好几位大臣抱头冲出大门,身后孝帝还在骂:“治国政事不花心思,在这些鸡毛狗屁的事上谏言,朕是给俸禄太多了,养你们养太闲,全都罚俸三个月!”

他们本以为龙颜大怒,被罚俸禄后,此事就此打住,哪知那个脑袋被皇帝开瓢的余大人下午出宫回到家,却看见官兵重围,而沈珩正坐在大厅主位上,一旁还有大理寺卿之一的冯英芮。

余大人不满,怒问:“二位这是何意!”

沈珩不急不慢地亮出朝廷签发的羁押令,冷傲吞出两个字:“抄、家!”

&ot;什么?!”

冯英芮抱拳,&ot;余大人,对不住了。”

然后一板一眼叙道:“从三品光禄大夫余回祥收受贿赂,官商勾结,圈占民地,证据确凿,本官按律办事,来人,拿下!”

余大人大惊,很快明白怎么回事,冲向沈珩又被官兵扣下,他对沈珩骂道:“你这个卑鄙小人,我刚弹劾你,你立马来抄我家!

做得那么明目张胆,不怕被人诟病!”

沈珩不在意笑了笑,“就是要做得明显些,上次灭了秦家,前几日收拾了单家,杀鸡儆猴的效果不大满意,你非要凑上来,本相只好成全你。祭天在即,又有南蛮之乱,如此一来朝中可清静一段日子去处理这两件事,真谢谢你了。”

余大人还想怒骂沈珩,冯英芮却不给机会,找人塞了他的嘴,“余大人啊,你现在说的每一句话都会成为呈堂证供,还是好好想想自己干的好事要怎么解释吧,别再说其他的了,我没工夫去记。”

说完,对沈珩又是一个抱拳,将人干脆利落带走了。

安寿宫不消半个时辰便知道了消息。

金斓公主正给萧太后捶肩,不由自主笑出声,心说不愧是她看上的人,那气魄,那担当,还有那本事整个天下很难找出第二个。

这不,国库又充盈了,孝帝指不定乐着呢。

闭着眼难受的萧太后猛地回头看她,怒斥:“你还笑得出来?余大人没了!”

金斓公主收敛笑意,撇撇嘴:“余大人没了您凶我作甚?咱们明明告诉他们沈珩没有杀人,计划不可再进行下去,偏是不听,非要跑去皇帝那弹劾,想在您前面争个功劳,落个这样的下场也是没办法的事。”

萧太后起身,思来想去,道:“不行,我要见邵渤!让他将余大人救出来!”

“哎哟,我的母亲您说什么昏话。那冯英芮与邵渤同为大理寺卿,二人各办各的案子从不相互干涉,这是不成文的规矩了,他们谁在大理寺也不能一手遮天,保持着大理寺的运转,您就算对邵渤下死命令,他也办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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