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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总会再看他一眼的(剧情)

 

见另一艘画舫不知何时在雨中行驶到小舟畔,几倍大的船身几乎是恶意地撞击着小舟。画舫内不点一点烛火,船头船尾空空荡荡,在这样暴风雨的夜晚一艘漆黑的船只显得更为诡异可怖。

数只手从小舟两畔攀缘而上,水中冒出数个行动迅疾的黑衣人,翻上船几下就将船夫制服,直对沈青攻来。

小舟狭窄,在雨中摇摆,对面却仿佛深谙水x,行走水面船面如履平地,水下冒出的人更是源源不断。暴雨之下青痕刀映出雪亮的闪电,雨水,血水和汗水在暴风雨的小舟上交织,待到砍杀完最后一个从画舫上潜入水下再攀上小舟的人,沈青已经是力竭,她扶着青痕刀,伏地喘息着。

“出来吧。”她的声音出奇的冷静。

银白的铠甲在浓黑的夜se中分外醒目,她抬头看着踱步走到画舫船头的男人。本应已经头颅悬挂在北漠行馆的霍予,此刻正微笑低头看着她。

到最后,还是没有办法逃脱么?沈青低低地笑起来,半是无奈,半是感叹,“还是你赢了啊。”

“杀了我吧,霍予。大将军沈青如今是真正的已si,我已经没有任何价值了。”她平静地谈论自己的生si,就像谈论求之已久的解脱。

“青青,你不会以为,我筹谋这么久,交出一切北漠权柄,只是为了换你si吧。”霍予似是怜悯似是好笑地感叹着,眼神中是终于要得到渴盼已久的奖赏的孩子般的雀跃。

“你是什么意思?”沈青敏锐地捕捉到他话中的未尽之意。她原以为是霍予识破了慕容珩的安排反将一军,难道——

“青青,我早就跟你说过,不要相信慕容珩。”霍予回过头,看着漆黑的画舫船舱,“殿下,出来吧。我们说好的,你自己亲自向她解释。”

轮椅滚动的声响在雨声中是轻微的,沈青的瞳孔微缩,她凝视着画舫之上出现在霍予身侧的男人,不再是平日里白衣闲散公子的模样,玄se蟒袍之下的人气质冷淡而清贵,黑se串珠的冕旒轻轻晃动着,看不清他的神se。他分明是坐在轮椅上,却仿佛俯视着在场所有人。

冕旒之后如霜雪般的眼对上她的眼,又转瞬就移开。

“慕容珩,为什么…”沈青近乎是不可置信地喃喃着。她忌惮他对南宁的野望,却从未怀疑过他对霍予的深恨。

“青青,这世界上,没有绝对的ai,也没有绝对的恨,只有绝对的权势。”霍予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我交出霍家所有的兵权和朝堂力量,只换一个你,殿下兵不血刃,举手可得整个北漠。这样划算的交易,智计无双的殿下当然不会拒绝我,不是吗?”他微微笑着,看向身边一直沉默不语的男人。

沈青一震,霍予的言下之意,他交出霍家全部的控制,只为了换取慕容珩不来g涉他夺取她,而他甚至并不想杀她。一向清明的思绪在此刻也变得紊乱,霍予往日对她的诸般羞辱,近乎是杀之而后快的恨意划过脑海,她一直以为他对她的奇怪执念不过是q1ngyu和少年时代的占有yu作怪,竟有人会为了这一点肮脏的yu念付出这么大的代价吗?

如果是,她今夜势必是无法逃脱了。

“慕容珩,你答应过我的,报父母血仇,走登天之路。”沈青看着轮椅上的男人,一字一句提醒他对她许下的誓言。

那双冰凉的眼终于看向她,不复昔日在曲江耳鬓厮磨时的温软柔情,只有上位者看待手下败将的居高临下。“沈青,你怎么会天真到以为棋手会在意棋子。”

“何况,是你先背叛了我们的盟约。安宁公主之子,昭帝之si,甚至你的假si。桩桩件件,你从未想过与我共享南宁朝堂,不是吗?”他冷酷地指控她,却不去提自己也从未信任过她,在朝中另外布局的事实。

沈青喘息着,刚刚的战斗耗费了她太多的内力,前些日子在密林中奔波劳累的亏空犹在,她暗自积蓄着力量,却也知道今夜无论如何是不可能从这二人手中逃出生天了。

“那么,接下来,你要把我怎么样呢?霍元帅?”她的手紧紧握住了青痕刀。

“沈将军既si,沈将军流落药王谷的妹妹无人照拂,霍某当然不忍佳人孤苦,再次求娶。昭帝既si,南宁新帝也不会在意,乐意成全这段佳话。”霍予笑yy地看着她,轻描淡写就说出她之后的命运。

“是吗?你还真是,一如既往地会做梦啊。”沈青咬着牙,话音刚落,青痕刀光暴起,霍予早有准备,抢身就握住刀柄反手yu制住她,却抓了个空。

澜沧江水流湍急,躯t落入水中的沉闷声响转瞬就被雨声和涛声吞没。她竟然掷出青痕刀,自己反身跃入了这暗流汹涌的江水中。霍予看着手中的宝刀,讽刺地一笑,毫不犹豫地也跃入江中。

画舫之上,孤清的玄衣男子看着湍急的江面和消失在水中的人,半晌,缓缓伸出手捂住了心口,似乎那里正有未曾经历过的疼痛泛起。

南宁卷,结束!

这一卷主要是青青的复仇和拯救,以剧情为主,感谢宝贝们的耐心和支持。

下一卷就完全是青青和男主们之间的拉扯,修罗场和火葬场啦。

这一年的秋来得格外的早,天空透出靛蓝,成行的黑se鸟群飞向南方,皇城郊外成片金灿灿的麦田无边无际地延展开,麦田边清透的泉水一路蜿蜒,流入山脚下的温泉山庄。

紧闭的厢房门口,哑婢静静地坐在台阶上,看着温泉汩汩从地底冒出,水汽在水面缓慢地蒸腾。轻轻的脚步声响起,她抬起头,看见山庄管家满含担忧与询问的眼神,哑婢摇摇头。老管家叹了口气,负手沿着假山往回走,“三天了啊……”

三天了啊。哑婢低下头,金se的光影从她面前流淌过又暗下去。背后的主人在地下没有yan光的暗室里,已经呆了三天三夜之久了。

地下的世界是绝对的安静,没有一点风,一点声音。伸出手是浓稠的,永恒不变的黑暗。轮椅上的男人仿佛融入了这没有边界的黑暗,除了起伏的呼x1,他安静地仿佛不存在。

慕容珩闭着眼睛,让自己沉入这熟悉到令人生厌,却又如此安心的黑暗里。像是回到母亲的子g0ng,他只能听得见自己的心跳声,在多年前和后来的很多很多个的日日夜夜里,只有在这样的绝对的黑暗里,他才能获的完全的平静和清醒。只是这一次,他的手覆上那颗仍然在紊乱跳动的心,似乎连这也不再奏效。

北漠新皇慕容珩,从小t弱多病,远离皇室在外养病。没有人知道,从七岁到十七岁,他一直被霍震霆囚于温泉山庄地下的暗室。

夕yan渐渐沉落,哑婢看着再一次流转到脚边的日光,咬咬牙,站起身推开门,却看见轮椅上的主人面容平淡地看着她,狐裘之下的贵公子脸se苍白,眼神却是清亮的。哑婢俯首,推着他缓缓走出这封闭了三日的厢房。

天边燃烧起像火一样的云霞,蓝紫se的天空透出奇异的se彩,黑se的鸟儿在遥远的天际成行飞过,慕容珩毫无波澜地看着睽违三日的日光,良久,发出轻轻的一声叹息。

哑婢担忧地看向他,b划着问他:“公子,南宁的事情很棘手吗?”

那双古井无波的眼看着她,半晌又看向北方绵延的山峦:“没事,不必担心。明日我们启程回皇城。”

他回想起三日前收到的奏报,昭帝薨将将两月,他生前最得力的内侍,南宁埋的最深的一粒棋,大太监高力士便被垂帘听政的谢皇后和顾太傅联手以内宦g政为名绞杀。温泉的水汽在逐渐寒冷的空气里泛出白se,他隐约看见朦胧水汽间那个熟悉的身影,如此纤细而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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