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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潮 [重生] 第26节

 

程爱粼威吓的疯劲儿让葛兰兀的疑思起来,“我?们认识?”

程爱粼嗤笑,“你收不收钱?一篇报道给你多少钱,能让你把白?写成黑,多少?一万,两万,三万,四万,五万?新闻道德永远在跟新闻价值拗劲,这?点你比我?清楚,但两者不是不可以共存,你追着价值跑追着猎奇,你的笔就是杀人的刀,怎么?还有脸来当老师,来教基石一样的新闻写作。上梁不正下梁歪,我?最瞧不上你,我?们认识吗,我?想把你嚼碎了吞血吃,你说认不认识,老师?”程爱粼轻悠悠啐了口痰,“你也?配。”

她扭身就走,眼睛赤红。

想起自己在马雄飞家看新闻时的生不如死,马雄飞在停尸间?里受着道德的鞭笞,一鞭鞭,将他的赤子?之心抽得稀烂。还有王益平的妻子?,呼号地跳楼坠地,大腿骨插|进了骨盆,疼不疼,疼死了!他们为?什?么?要受到这?样的责难!

程爱粼眼泪涌出,冲向卫生间?。

葛兰盯着她背影久久未动,神色几番变化?,复杂叠复杂,反而杂糅成了一种平静,他低头揉了揉眉眼进了教室。

一上午程爱粼都在图书馆耗时间?。

中午没食欲,买了瓶酸奶,点了份吐司,磨牙凿齿地查阅着葛兰的介绍。

一男一女端着餐盘走近她桌前。

女孩长着雀斑,笑意融融,程爱粼记得她,坐在阶梯教室靠门的位置,全程听着她与葛兰的对话。

“我?叫洛里,这?是我?男朋友利桑德罗。”

利桑德罗,西班牙语的契而不舍,这?男孩有些胖,笑得跟弥勒一样,眼里透着精干,程爱粼打眼一瞧,西班牙和马来的混血,是个心思细缜的人。

“我?们能坐在这?吗?”

“坐。”程爱粼点头。

“新闻道德,我?跟我?爸讨论过这?个问题,他嫌我?傻,说新闻价值是凌驾在新闻道德上的,可他死在了追求道德真相的路上,他比我?还傻。你说的特好,真的,我?百分之百‘十卜’(支持)你。”

程爱粼面无表情地扯起一假笑。

“这?周末我?妈不在家,我?准备办个party,你来不来,我?正好约了些班里的同?学,大家提前认识一下,以后也?方便做presentation和discsion,我?想进新闻社?,所以还邀请了社?|团的学姐。”

程爱粼嘬着酸奶起身,那三明治只吃了一半就被丢弃了,“周末走不开,得打工攒钱,我?是个穷人。”

洛里歪头,慢慢噙出一个怪笑,“你认识葛兰,是因为?那次事?故吗?”

程爱粼一愣。

“不是吗?我?以为?你有这?么?强烈的反应,是因为?你是那起事?故的受牵连者。他是因为?那件事?才调到威榔县,来这?避难,等几年后风头过了,再出去?当大主编,我?爸跟他做过同?事?,不光是你,我?也?对他吐过痰,有些人是不该活着的,他就是其中一个。”

我能以命换命

虎屿钢铁厂的地下操纵台黢黑不见五指。

一团橘光由远而近的跳跃过来, 停在了门边,手电筒后移露出一个长发男人醉醺醺的笑脸和瓶斯丹达伏特加,“起来来点??”

角落里的胖子愣愣瞌瞌, 坐了一天, 两股连着大?腿全是麻的,他心情不畅地哼两声。

都说他们是12勇士, 屁!狗屁!

就是拿钱干活, 耗死那些满天甩钱玩的显贵王|八|蛋。

多耗一天多拿800令吉,谁不干谁是傻子!

长发身子歪歪斜斜地往门里跨,被长线绊了个四仰八叉, 惊醒了大?刀疤。

大?刀疤一看来人了,忙挣扎着挪身, 胖子顿觉身侧一空,去抓他, 结果?被大?刀疤甩开?,他劲儿使?大?了, 一踉跄坐在了长发滚圆的肚子上,把屁都压出来了, 长发连连哀嚎,胖子把大?刀疤捞起来,抬腿踹一脚长发, “瞎不瞎!”

三人刚要?骂咧地开?吵。

远处传来一声惊惶的骇叫, 经空旷的场地一回旋,无数尖声起伏连绵,大?珠小珠弹玉盘。

奔跑的碎步声从地下敲到?地上。

12勇士四面八方齐聚在2层, 瞪着前方呆若木鸡。

他们面前——

无数隧道式烘干机的缝隙里,都填满了10加仑的液体|炸|药!

长发酒醒了, 死命揉眼,声儿都蔫了,“what the fuck……”

同一时间。

阿儿玛的414室。

程爱粼盘腿靠坐在阳台中,对面是灯火通明的县署。

黑色的地毯上种?满了烈焰扶桑,她窝在懒人椅中看着电脑和手机,终于知道洛里口中的葛兰为何该死。

今年2月12日,吉隆坡白沙罗富商的一对5岁双胞胎姐妹在上学途中被悍匪绑架。

中午,一个冰鲜包裹寄到?了家?中,富太打开?一看,融化?的冰水中,赫然一块头皮,上面是红色米妮辫绳扎着的一撮长发。

富太一声骇叫,当即昏死过去。

她是已经息影的国民演员,一张一弛都是贵气,此时近乎癫痫,在地板上狼狈丑陋地打挺。

警署迅速布|控,绑匪的电话?下午也打入家?中,要?求一条命,一千万,合计共两千万。

葛兰听到?了风声,抢了头条。

连夜的报道引|爆了社会?,成了最?炫目的焦点?,也彻底错乱了绑匪勒索的全盘计划。

他们更改了4次地点?,可富商每一次前去交纳赎金,后面都跟着长尾,浩浩荡荡的媒体队伍招摇过市,其?中打头阵的便是葛兰。

长枪短炮窒息地包裹住了富商的别墅,将他的发家?史和太太的情史扒得赤条条,光|溜溜。

除了父母,没有人真正在意那两个生死不明的孩子,镜头欢悦地捕捉着父母山穷水尽的眼睛和那摇摇欲坠的身形,日日夜夜不停休。

绑匪将盛怒实施在两个幼童身上,7日后送来了一截手指。

门外一群群的葛兰们像发|情地老?狗,嗅到?了更猎奇的话?题,他们说这是死心眼的富太初恋在追求一种?极致的情感复仇。

又过了8日。

警方在另一城区的廉价市场垃圾回收处,找到?了双胞姐妹的尸体,再一次燃|爆媒体。

葛兰拿了奖金,凑齐了给母亲治肠癌的手术费。

母亲知道了钱的来头,拍着大?腿悲哭三声,眦目高声,“我害了娃儿啊,是我!是我啊!这钱带血,是杀人的钱啊!”她悲愤地抓着一把把令吉抽打着葛兰,“我当年养不起你,怎么就没有药死你呢!”

富商一夜白头,展开?了疯狂的报复,第一个开?刀的就是葛兰。

葛兰夹着尾巴跑了,借助着人脉的帮扶,低调地趴伏进威榔,改头换面成了一教书育人的老?师。

狗彘不如的东西!

程爱粼看着一张张现场照片和那充满噱头的标题,恶心得胃液倒溢,喘不上气。

她撑着膝盖起身,揉捏着发麻的小腿,进卫生间漱口。

电视光芒罩着客厅。

新闻频道的主播突然开?腔,打断了正做连线的海外记者。

“我台现插播新闻,7月7日夜3时22分,威榔县圣淘沙区直落斗路和双溪亚齐路交汇处的虎屿钢铁厂发生了燃爆事故,截止播报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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