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痛苦的每一日(三)
「不用紧张。我叫子琴，只是想和你当朋友而已。」子琴直盯着梨夜的双眼，等待满意的回应。
「……为什麽？」
梨夜在听到朋友这个词，彷佛触动什麽开关。她以防身t被冲动驱使，用尽脑筋思考目前最合适的词句。
「什麽东西为什麽？」子琴歪着头，不懂梨夜的意思。过了几秒，子琴才想通那话中的含意：「我也是跟你一样，与其他人不同学校毕业的。我无法理解，班上传的谣言有什麽意义？只是遵从心中的想法，采取行动。」
「这样啊……」
子琴对梨夜露出温暖的笑容。在那笑容，梨夜就好像看到许久不见的某个光景，整个人会不自觉地陷入其中……
即使这样，一想到与夏禹、捷安之间的最後。梨夜还是有一gu不安涌上咽喉，她的嘴巴不断开开合合，突然两人附近传出陌生的nv中音：「这里应该就没什麽人了。」
那道声音的主人，中断那温和的气氛，还毫不掩饰地现身。
极短至容易误会是男生的头发，脸颊长满有如yan光的橘se斑点。这两个特徵，让梨夜一下就知道是同班的桓希瑢。
桓希瑢是和梨夜不同方面，特别突出的人。她与班上大部分的教职员子nv同校出身，虽然有x1引他人的特质，班上却没几个要好的人，跟梨夜一样下课就消失踪影。
「……那个……你也差不多该放开我了吧？」
「是～是～我知道了。」
桓希瑢的放开右手抱着的人头，抬头的是一位陌生的文静少nv，她明明是一头肩上短发，浏海却长得几乎要盖住眼睛，幸好有戴着一副细框眼镜，才能避免头发刺进眼中。
这时，桓希瑢和少nv才离开自己的世界，注意到眼前的现实：「咦？子琴你怎麽和梨夜在这里？是终於变成朋友吗？」
对擅自介入的桓希瑢，子琴只有无奈一句话。
「才想怎麽下课也找不到你，原来是去找隔壁班的人了。」
「……」
梨夜对桓希瑢直称名字有些无奈，最後还是选择置身事外，看着她和子琴之间的交流。看来她跟自己不一样，至少在班上，还有子琴这个朋友……
「下课时间，当然是用来找挚友玩耍、探险校园的未知地点罗～」
「我已经懒得纠正你了。」
「话说回来……我从刚才就一直在想说……梨夜。」
原本笑容满面的桓希瑢，突然一脸正经的叫住自己。梨夜仔细倾听她说的每一句话：「……什麽事？」
「没想到，你竟然是跟祯茯相反的小山峰。」
「……？」梨夜被这奇怪的用词弄得满脸问号，她本想询问之中的含意。结果，透过桓希瑢的视线才发现一件非常尴尬的事：「――！你的眼睛在看哪里啊！变态！」
梨夜心中的羞耻心，瞬间抵达无法忍耐的境界。她扣紧微松的钮扣，全身滚起火热的温度。
「那确实是不容易被人发现的小细节，但有通知一声，总b越来越尴尬好吧？而且同样nv生又没什麽关系～」
「这跟x别无关！」
说完梨夜就嘟着嘴，快步走回教室了。
「真是的！都是你啦！差点就能和褚梨夜变成朋友了说。」
「她又不是什麽小动物，只要有心就一定能当朋友的。」
隔天，梨夜照样在同一个yan台观看景se，这个能安静地眺望全校的地点，真的是无可挑剔。
「昨天，希瑢真的是感到很抱歉！」
「你什麽时候变成我妈了？」
梨夜无视子琴、桓希瑢二人的相声剧，最後还是忍不住转身看向两人。
这次跟昨天不一样，是子琴特地拉桓希瑢过来的。子琴身t微弯代替桓希瑢道歉，桓希瑢因为被y拉到此地脸颊不断ch0u蓄，显得非常无奈。
「她就是这样，没有任何恶意，说话太直。有时候，还会故意说一些调侃的语词。」
「没办法，我就是从小这样和祯茯交流到现在嘛～」
这两个人到底是在想办法解释，还是越讲越糟糕？
梨夜看着眼前莫名其妙的两人，叹气：「我根本就没生气了。只是ga0不懂，为什麽子琴会想要和我当朋友？」
听到这句话，子琴停止动作。不只子琴，连桓希瑢也变得一脸疑惑。
子琴自然地道出，心中的想法：「我无法理解班上流传的谣言。可是，看见你帮班上做了不少小事情，就想开始认识你。」
子琴口中的小事，其中最具代表的是中午代替值日生，去蒸饭箱拿班级所有人的便当，梨夜会做这件事，只因为自己无法忍受饿肚子。但光顾自己太过自私，所以顺便帮其他人。
「重点是，想跟一个人当朋友，需要什麽特别的理由吗？」
桓希瑢说的道理，是所有人、甚至梨夜早已遗忘在心里某处的事情。
听完两人的解释，她心里受到许久不见的yan光照s。梨夜彷佛终於找到自己的立足之地。说不出任何感动的话语，只是简单的一句：「……嗯。」
接着希瑢带梨夜去介绍，口中出现多次的挚友叶祯茯。
同时，梨夜感觉有一gu柔和的温度正目送自己，令人非常怀念。她回头寻找视线的主人，却没看到任何一位，符合特徵的人……
※※※
梨夜拿着抹布，认真地擦拭铺满粉笔灰的教师讲台桌，这是最後的收工。
她专注眼前的工作，无意识地隔绝周遭所有的事物，连希瑢已经回到教室都没发现。一直到她把东西放到讲台桌旁的小桌子，梨夜漂至远方的思绪才拉回，一副疲倦地趴在作业簿上。
「唉呦～不行，果然是上了年纪……」
「只是四十几本薄簿子有那麽累吗？」
和梨夜开学时搬的教科书相b，薄簿子全叠在一起，只有二十本教科书的数量。加上纸的材质也不同，梨夜马上就知道希瑢只是想装老人闹着玩。
「话说，怎麽只有你？子琴呢？」
「她刚才在回来的半路，被班导叫去拿联络簿。」
「这样啊……她一个人没问题吗？」
看到梨夜有点耐不住身t，想离开教室去帮子琴。希瑢收起老人的姿势，对着梨夜嘟起双颊：「呜～你也太过分了吧！对我那麽随便，却对子琴那麽关心。」
「她不一样，是瘦弱的弱nv子。」
「我觉得你b她更像弱nv子。子琴那麽会使唤人做事，一点都不温柔。自从你和我们在一起，她特别常会找你，你又不是她的保母，也没必要答应。」
希瑢想起之前好几次，子琴一直以增加自信为理由，擅自帮梨夜拍照。有时候，要梨夜记住她自己会忘的事情。放学时间，子琴还要梨夜陪自己回家。两人住家的距离至少有十至二十分钟，梨夜没特别抱怨，就这样来来回回。
想到这里，希瑢突然变得碎碎念：「她最近也有点奇怪，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显得有点心不在焉。国一下刚开始还好，她现在有没有当你是朋友？」
「……」
「好痛！」
梨夜什麽也没说，只是用手指弹希瑢的额头。
希瑢口中的事梨夜都很清楚，她自己也好几次因为子琴的过度要求吵架。不过，几次争执後梨夜知道，子琴是父母早逝被亲戚收留。她可能是把自己影子重叠至梨夜身上，希望梨夜能更加有信心、地面对霸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