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龙暴露了他的小犄角 第17节
老卡尔乐了:“打游戏让别人教有什么意思,得自己慢慢摸索才好玩。”
“咚——”砸窗户的声音。
老卡尔看了眼,是住在对面楼的巴顿。
他走过,给窗户打开一条缝隙:“干什么?”
趴在对面窗台的巴顿招手道:“我收到小道消息,这次是飞禽污染物突袭,咱要不要下去捞点鸟羽鸟喙去卖?”
老卡尔点了根烟:“找死啊你?”
巴顿:“怕什么,不是有声波驱散装置?到时候肯定有很多鸟禽尸体掉下来,咱捞点珍稀羽毛鸟喙,至少一两个月不用出城了。”
“被抓到你就等着坐牢吧!”
“小心点就是了,又不是没干过。”
隔着阴暗小巷子聊天的两人都没注意到——头顶骤降了一片比夜色还深的阴影。
正在纠结怎么二段跳的桑觉突然抬头,他听到了许多连成一线的尖锐声律,嘶鸣翻腾,逐步靠近。
“小心——”
话音未落,一道灰色巨影从巷子中间横穿而过,老卡尔被巨大的气浪掀翻在地,燃烧过半的烟头跌进了巷子里。
灰影越走,对面的巴顿仍然愣愣地趴在窗台上——只是失去了头颅。
鲜红的血液从断裂的脖颈喷涌而出,僵硬的躯干栽进巷子里,压灭了破碎的烟火。
蜂鴷(已修)
天蒙蒙亮。
“怎么回事!”
a区巡防队队长抬头,一只只怪异的灰色巨鸟收起羽翼,朝他们俯冲,声波装置似乎对灰鸟们毫无干扰性。
他一枪击穿了朝自己冲来的灰鸟头颅,按下通讯器:“十七队注意!全体进入建筑躲避!!”
“你们先走!”走在最后掩护的士兵只听到队长声嘶力竭地吼道,“老三闪开!!!”
子弹击穿了身后袭来灰鸟的左翼,但没用了。
他低头,看见了自己被掏穿的心脏。
这只鸟比成年男人的体型还要大一圈,瞳孔消散之前,他看到最后画面都只有一根根细长的灰色羽毛。
鸟翼滴落的血液污染着心脏的伤口,他能感觉到,自己的意识子在慢慢消散,但他不会死。
一根根外来的、菌丝一样成线的细胞撕扯着本体,破坏,重组,占据他的躯体——
然后在原本就有畸变的身体基础上长出一对新的羽翼,又或只长出一抹惹人发笑的鸟尾,全身布满灰色的羽毛……
最后失去意识,变成一只怪物。
他不想成为怪物。
士兵艰难地摸向腰间,虽然畸变者不依赖武器,但还是会随身佩枪以防万一。
“砰——!”
早知道第一颗子弹会送给自己,之前就多用用了。
进入建筑范围的队长睚眦欲裂地锤了下墙,可战斗未结束,他不能率先失去理智。
他按下通讯器:“呼叫上将!有大量鸟群没有受声波影响冲向了居民区,请问灯塔是否安全!?”
声波驱散装置装在灯塔的尖端,作为主城最高的建筑,它发散的声波足以覆盖全城,今天却有太多漏网之鸟。
那边传来霍将眠的声音:“灯塔没事。是新畸变物种,不要硬刚,注意躲避,以保护区域居民安全为主,监管者已占领狙击高地,不要惊慌!”
“是!”
全城都弥漫着硝烟的味道,子弹漫天飞舞,鲜血四溅。
前一刻还在对抗怪物的畸变者,也许下一刻就能听到子弹穿过自己血肉的噗嗤声——
埋伏在各个狙击点的监管者不仅要尽可能地击毙飞禽,还会即刻解决已经被污染的士兵。
他们弓腰站在原地,躯体一动不动,眼睛和枪口捕获着一切移动物体。
——人类与怪物都是他们的目标。
……
军靴踏在冰冷地砖上的声音,就像踩住了心脏。
霍延己推开实验室的玻璃门:“结果出来了吗?”
研究员们齐聚一堂,希尔也在这里,不过畸变鸟兽研究不是她的主场。
年长的季博士推推眼镜:“您的样本送来的很及时,结果出来了,我们暂时为这个新物种命名为蜂鴷,它的喙和啄木鸟类似,硬且尖锐——”
“说重点。”
季博士话锋一转:“蜂鴷的耳蜗构造很奇特,听觉神经也有问题,它们接收不到灯塔发出的声波,自然也不会受到干扰。”
霍延己先前送来的样本有三只,一只完好无损,一只死的,一只半死不活。
因样本状态齐全,所以也很快得到了结果。
“蜂鴷不适合畸变者近战,它的生命力极强,紧绷时的羽翼不亚于爪子和喙的硬度。”
“但狙击也很困难,它的身体和成年男性一般大,但作为致命处的脑袋却只有拳头大小,移动过程中极难瞄准。”
“辛苦。”
霍延己不为所动,拿起报告就走,一出门就撞见了霍将眠。
同样穿着黑色军装的两人四目相对,一个冷淡沉稳,一个嘴角总是噙着从容的笑,说不出谁的气场更强。
霍延己颔首:“上将。”
不过他们并没有如传闻中那样针锋相对,相反都很平静。
霍将眠问:“报告给我看看,我就不进去听老东西们唠叨了。”
黑色的皮质手套完成了报告的交接,长期在军中生活导致他们的步调一致,几乎同步跨出实验区。
“蜂鴷?老家伙们取名倒是快,生怕别人抢走命名权。”霍将眠翻着文件,哼笑一声,“这次靠你们了,事发突然,我下面死了不少人。”
而鸟群进攻才展开一个小时,通常要持续两三天。
既然蜂鴷不适合近战,那只能靠武器攻击,热兵器作战是监管者的长处。
霍延己:“是。”
霍将眠脚尖一顿:“听说前些天,你又去了二号裂缝?”
霍延己淡道:“不劳上将关注我的私事。”
或许是接受过污染基因的缘故,霍将眠是异瞳,一黑一紫,笑意永远达不到眼底。
“私事?这世道如乌鸦一般黑,你却还像年少时一样妄想天上飞的尽是白鹤。”
“不论是乌鸦还是白鹤,都有知道真相的权利。”霍延己幽黑的瞳孔无波无澜。
“十几年过去,你还是这么理想化。”
气氛一时僵住了,两人明明站得很近,却仿佛隔着一道永远跨不过去的沟壑。
霍延己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透明的玻璃放映着空中发生的一切,灰色的蜂鴷不断盘旋俯冲,然后在半空就被子弹击毙。
和它们一同从高空坠落的,还有高楼上被利爪掏穿心脏的畸变者。
瞳孔倒映着层层高楼的影子,霍延己道:“进攻的蜂鴷数量太少了。”
霍将眠:“除去蜂鴷,其它鸟群并没有进城,只是在城外盘旋。”
通讯器突然发出急促地滴滴声,像是与霍延己的说辞共同预示着什么。
霍延己按下接听,脸色一冷:“拦下来,能拦多少是多少!”
霍将眠:“怎么了?”
霍延己:“城外鸟群撤走了一大半。”
霍将眠:“往哪边撤的?”
“往南。”
霍延己话音刚落,霍将眠瞬间意识到了什么。
他匆匆地离开:“我联系第七区!以防万一,你先去召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