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去的路上,他们遇到一个小喇嘛,长得很可爱,见人就笑,还笑得挺羞涩。
宣羽过去逗他,问他叫什么名字,小喇嘛说了句什么,两人都没听懂,小喇嘛把手腕上戴着的一串佛珠摘下来递给他,佛珠古朴圆润,磨得反光,应该戴了不少时间。
宣羽愣了愣,不知道该不该接,小喇嘛就这么举着佛珠看着他,宣羽笑了笑,伸手接了,他从裤袋里掏了两颗巧克力递给小喇嘛,小喇嘛接过去拨开一颗放进嘴里,冲他们笑。
晚上回到宾馆,宣羽的高反情况已经基本没大碍了,两人商量了一下第二天的游玩路线,宣羽拿了衣服先去洗澡,洗完出来的时候他看到顾尚正盘着腿坐在床上发呆,面前的床上并排放着两个东西——安全套和润滑剂。
宣羽心里一乐,哟呵,顾小尚童鞋这是要翻身农奴把歌唱了?
他擦着头发走过去往床上一坐,还没来得及开口,顾尚先说话了:“羽哥,我觉得我做不到。”
宣羽一愣,往他腿间看了看,“怎么了?萎了?”
顾尚无语,“你他妈是不是就盼着我萎了你好为所欲为了?”
“不是你自己说做不到吗?”宣羽更无语。
“我的意思是,”顾尚叹了口气,“庙宇胜地做这事儿,我觉得挺罪恶的。”
“……嗯。”貌似挺有道理。
“我觉得吧,”顾尚摆弄着安全套的盒子,“让佛啊神啊仙啊啥的看到,不太好。”
“啧!”宣羽叹了口气,“新时代好少年。行吧,不做就不做,我还能求着你操啊。”
顾尚看着他。
“怎么了?”宣羽说,“脏话也不能说啊?”
顾尚仍然看着他。
“行,不说了,”宣羽无奈,“顾小尚我真没想到你小小年纪这么迷信。”
“羽哥,”顾尚叹了口气,“佛门重地,别说这种话。”
宣羽挥了挥手,什么都不想说了。
当晚两人洗完澡后就真的啥事儿没干搂在一起睡了,宣羽反正是真没性致了,谁听了那些话后还有性致啊,想想都瘆得慌。
第二天一早,他们退了房离开寺庙,继续接下来的旅程。可能是这地方实在太美,两人沉浸其中顾不上想别的事,接下来几天,他们居然神奇地没再想起某些流氓事。
宣羽无所谓,顾尚不上他,他总不可能上赶着求他上,不过他也知道,他早晚要被顾尚压着做一回。
他俩从来没把圈子里的“1”“0”当回事儿,做这种事儿是两个人身体和心灵的交融,只要是他俩在做,谁上谁压根儿不是问题,谁精力足谁就上,累了就躺下,要是都懒得动,躺一起说着荤话各自撸蘑菇都行,哪有什么定性。
离开学还有好几天,两人没急着回去,本来出来之前也没定几天回去,就想着玩到钱、精力、时间都差不多了就回,没个定数,所以在他们把香格里拉能转的地方都转得差不多了之后,他们又辗转去了丽江。
古城,古镇,雪山,湖水,公园,客栈,他们甚至还挑了个酒吧进去转了转,这样的日子让人流连忘返。但是美好的日子总会被某些突如其来的东西打破。
第六天晚上,宣羽正在酒店浴室洗澡,他放在外面床上的手机响了,顾尚拿起看了看,是林景鑫。
顾尚拿不准林景鑫现在打电话过来是什么意思,但可能关系到林薇薇,他不敢耽搁,拿着手机推开了浴室门。
“怎么了?”宣羽刚冲完头发,听到开门声吓了一跳。
热气氤氲中,顾尚把手机递过去。“林景鑫的。”
宣羽心里“咯噔”一下,愣了两三秒,才抬手关掉了花洒,捞过毛巾擦干手,接过手机,屏幕已经黑了。
两三秒后,屏幕再次亮起,只不过来电人换成了宣琴。
宣羽缓缓吐出一口气,划开接听键,“姑姑……”
“小羽,”宣琴的声音传来,“帮姑姑一个忙好吗?”
“什么?”宣羽喉咙发紧。
“你有个朋友叫顾尚是吗?”宣琴说,“你能说说,让他来趟医院吗?”
“姑姑,”宣羽看了顾尚一眼,“怎么回事?”
“小羽你帮帮忙好不好……”宣琴的声音带上了哭腔,宣羽听得费力,但还是听懂了。
林薇薇不堪忍受化疗的痛苦,精神崩溃几度想放弃治疗,又哭又闹,甚至还闹到了自杀的地步,宣琴他们劝也劝了,求也求了,实在没办法了。他们无意中听林薇薇在哭闹的时候提到了顾尚的名字,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给宣羽打来电话。
“小羽啊,姑姑也是真的没办法了……”宣琴边哭边说,“你让那个叫顾尚的孩子来试试,只要能让薇薇振作起来重新接受化疗,姑姑真心地谢谢你们…… ”
宣羽接电话的时候,顾尚一直站在浴室门口看着他,他虽然不知道宣琴在那边说了些什么,却还是从宣羽的表情,和宣羽时不时朝他看过来的目光中嗅出了一丝不一样的气息。
“我知道了,我会跟他说的。”
这是宣羽挂断电话前说的最后一句话。学霸顾小尚同学几乎不用思考就猜到了“他”是谁。
宣羽把手机递给他,什么话都没说,转身打开喷头,手撑在墙上,任水流从他肌理分明的背上滑过,不大的浴室里重新氤氲起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