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脏在冲锋前狂跳,视线模糊到仿佛迈了一脚进地狱。
待落回人间,他垂着眸,紧握着手机,漆黑的眼底是下定决心后的凛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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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嘉洋趴在江元洲身上,听着江元洲诉说,脸难免有些烧红。
可更多的,是在知道这份真相后的难过。
如果说江元洲是从那时起,对他的感情发生了转变。
这也就意味着,他独自承受着这份感情近乎两年。
两年,七百多个日夜。
而这七百多个日夜里,两人又隔着几千公里,无法相见。
路嘉洋只是短暂困于江元洲可能会离开他这件事小半个月,都觉得无比难熬。
江元洲这七百多个日夜,他只稍微一想,心就抽痛得厉害。
而这七百多个日夜里,无论江元洲再想,也绝对无法告诉他。
即使路嘉洋不问,都能够清楚原因。
因为那个时候,谁都无法确定,江元洲是否能够活着从手术台上下来。
包括江元洲自己。
路嘉洋趴在江元洲怀里,将江元洲搂紧。
他将脸贴到江元洲心口,近乎迫切地去听江元洲的心跳声。
鲜活的,强而有力。
可仍是没能将他豁开了一道口子的心间安抚。
江元洲轻抚他脊背,无声安慰。
好一会,路嘉洋才终于平复下心情。
然而等心情一平复,他忽然想起件事,猛地抬头看向江元洲。
“等一下,之前在浴室你不是跟我说,你从没有过,你什么都不会吗?”
江元洲轻拍他脊背的手一顿,缓缓移开了视线。
路嘉洋见他这反应,一下子气笑了,抬手掰正他脑袋。
“辩一下,我听听。”
江元洲重新与路嘉洋对上视线,抬手,握住路嘉洋捏他脸的手。
“哥那时候,看起来一点都不喜欢我。”
他指腹摩挲着路嘉洋掌心:“我跟哥所有的亲近,哥看起来都很习以为常。我就想,那要是再进一步,哥会怎么样?”
路嘉洋想了想,他当时的确。
即使是那天在浴室帮了江元洲,他也没太多想。
于是他道:“先记一笔,接着往下说。”
他拍拍江元洲线条流畅的臂膀:“这又是怎么回事?你不是做完手术后一直在疗养院修养吗?”
见江元洲张嘴,他又补充道:“别想忽悠我,那天你打架我看得清清楚楚,就算你学东西再快,没几个月也绝对练不出来。”
江元洲上唇那点唇珠轻碰,开口:“的确练了半年左右,请的专业指导老师,配合医生当时给出的训练方案。”
路嘉洋面露思索:“我怎么记得你回国前,我们每回打视频,你都是在病床上。能训练到那种程度,你的身体素质应该和普通人没差别了吧?怎么会每天都……”
倏地脑海中闪过某种可能,他一下子看向江元洲:“江元洲,你不会完全康复后,每天在外面活蹦乱跳,一到跟我打视频就往病床上躺吧?”
少年轻眨眼,抬手拉他:“哥……”
路嘉洋直接气得笑出了声:“你真是……”
他少有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干脆直接站起了身。
江元洲脸上出现慌乱,也跟着站起。
他拉住路嘉洋:“哥,我……”
“我知道。”路嘉洋看向他,“怕我觉得你病好了,不用被记挂了,就不每天给你打电话了是吧?”
江元洲轻应一声。
“我理解。”路嘉洋双手环到胸前,“但我理解是一回事,这不影响你忽悠我的事实,所以……”
他靠近江元洲,轻柔地摸摸江元洲的脸,而后如同往日里耳鬓厮磨般,贴到江元洲耳侧轻声道:“从今天起,你不可以再亲我了。”
江元洲表情一僵:“哥……”
路嘉洋指腹抚过他上唇唇珠:“包括接吻以上的所有事情,都禁止。”
话落,他不给江元洲再开口的机会,轻拍江元洲肩膀,一锤定音。
“说好的,任我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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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年大过年的公假没放除夕,七中倒是给了十天假期。
路嘉洋请了两天假,除夕前一天带着江元洲回了家。
沈晓筠和路泓慷提前请了人将两家都打扫了个干净。
只是当天夜里,路嘉洋还是让江元洲留在了他房间睡。
第二天一大清早,两人在鞭炮声和小孩的嬉闹声中醒来。
路嘉洋还未全醒,便感觉被人捞进了怀里。
某人跟大型犬似的,圈着他腰,脑袋一个劲地往他颈间埋。
路嘉洋硬生生被痒醒,抬手推他脑袋。
大型犬顺着杆子往上爬,轻吻他掌心。
路嘉洋收回手睁开眼,正对上少年可怜巴巴的目光。
那双漆黑漂亮的眸深深望路嘉洋,像只被主人狠心丢弃在路边的小狗。
路嘉洋看这小狗模样已经看了快大半个月。
最初的确有些动容,毕竟十几年习惯,江元洲一示弱他就什么都想应好。
但一想到这小子一个谎接一个谎忽悠他大半年,他的心又瞬间硬得像在大润发杀了十年的鱼。
而且,就像江元洲过去几个月里步步引导着他自行去接受同性间的亲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