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久以来的贫穷，让他面对两千块的要给玩具，无法说出“买”这个词。
明明说服自己到了嘴边，可又就卡在了牙齿里，说不出来。
“陆言，对不起。”秦琅突然难过地低下头。
因为他意识到，自己的小市民意识，在严重地降低邹陆言和邹星辰的生活质量。
就像一开始他照顾邹星辰那段时间，因为觉得小区里的超市贵，为了省钱大费周章地去菜市场采购。
可是邹陆言住进这里，不就是为了便利、享受更优质的生活吗。
三十八一块的西兰花，或许就是纯天然无污染。
一百二十八一份的葡萄，或许就是纯甜无酸，含有更多的营养物质。
还有天价海鲜，或许就是深海鱼虾，有着更优质的蛋白。
他在用自己有限的认知，做了很多错误的决定。
“宝贝，为什么要道歉？”邹陆言停下脚步，神情严肃。
秦琅低着头，不知道怎么跟邹陆言解释自己的难过。
他的节俭，已经深入骨髓了。
“宝贝，不要为美德道歉。”
邹陆言的手轻轻地放在秦琅的头上，无比认真地道：“勤俭节约，无论是主动还是被动，都是一种美德。”
“资源永远都是有限的，勤俭节约永远是人类提倡的美德。所以不要为过去的勤俭羞愧，更不要为现在的节约道歉。”
邹陆言柔声道：“你带给星辰的精神财富，是物质远远比不了的，不要因此觉得亏欠或羞愧。”
“你过去的生活经历，比我更懂什么是划算。有夫人这么一个，是我跟儿子占大便宜了。”
邹陆言笑道：“而且由简入奢易，由奢入俭难。想腐败还不简单吗？我们慢慢来好不好？”
邹陆言每次认真说的话，总是能直击秦琅的心，安抚秦琅的敏感和脆弱。
明明是他占了天大的便宜。
秦琅有些哽咽地点头，“好。”
“爸爸！这个能买吗？”
秦琅话音刚落，前头的邹星辰突然又刹住了车，回头高声询问！
秦琅被邹陆言牵着手走过去，看到邹星辰指着一个价值1599的巴掌大的奥特曼。
“不可以！”
邹陆言直接代替秦琅回答，有些生气道：“你家里多少个这种玩具了，还买！”“
秦琅转头，看到邹陆言竟然板起了脸。
“你还有最后一次机会，要是还用这种随意的态度，那就用你手表里的钱付！”
邹星辰闻言，逃也似地离开了高档玩具区!
贴对联
回到家，秦琅指挥邹陆言将年货搬进储物间。
邹星辰一边拆他的新文具，一边问道：，“爸爸，我们什么时候贴春联，挂中国结？”
“等除夕那天。”邹陆言接过小家伙撕扯半天的盒子，帮他把包装严实的玩具打开。
邹星辰挑了个能跟着人飞的小精灵，才两百多块钱。
秦琅给他带上感应器，小精灵就挥着翅膀，一闪一闪地跟着人跑。
邹星辰绕场跑完一圈，回来秦琅，“爸爸，除夕是哪一天？”
秦琅耐心地给小家伙科普，“除夕是每年的最后一天。”
“等到了那天，我们全家都要早起，一起把旧对联撕下来，然后换上新的。这就叫除旧布新。”
小家伙拧着小眉毛，“爸爸，我是问你除夕是哪一天？”
“除夕就是一年的最后一天啊，农历的最后一天！”秦琅微微提高音量。
“不对！爸爸你说得不对！”邹星辰皱着小脸，固执地摇头。
被无理驳斥的秦琅，情绪被挑起来，表情变得有些不耐烦，“怎么不对！除夕就是最后一天。而且没有为什么，法律规定的！”
“除夕是1月23号，农历12月30号，也就是大后天。”
邹陆言从储物间走出来，代替秦琅回答邹星辰的问题。
“爹地说对啦！我懂啦！”
邹星辰听到了满意的答案，高兴地又带着小精灵跑起来。
秦琅不解地看向邹陆言。
他的回答有什么问题吗？除夕就是农历日历的最后一天啊！
警察来了他也不怕！
邹陆言面带笑容地走过来，捏了捏秦琅的脸颊，“夫人，以后还是为夫来辅导作业吧。”
秦琅：“？”
这是什么意思？
他刚才是不是被鄙视了？
可恶！他定要为除夕正名！
于是小精灵后面，除了追着跑的邹可爱，又多了个追着解释的大人！
自打确定了除夕是哪一天，邹星辰就开始盼星星，盼月亮地等那天到来。
秦琅带小家伙去买新衣服，从里到外都买了一遍，还买了顶可爱的老虎帽。
“你是属小老虎的，你知道吗？”秦琅把帽子给小家伙戴上，捏了捏立起的老虎耳朵。
邹星辰点头又摇头。
关于生肖的知识，他在幼儿园是学过，但他并不知道自己属什么。
老师让所有小朋友回家问爸爸妈妈，但他没有妈妈，而邹陆言又太忙了，所以没有人给他问。
再后来，他就忘了问。
秦琅看懂了邹星辰摇头的含义，温柔地摸了摸“小老虎”的脑袋，柔声安慰：
“没关系。以后你就知道你的属相了。你是小老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