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我……”
“但以后或许不会了,”徐晓风打断他,“我觉得我们会越来越好,你是,我也会是。”
俞洲盯着他没说话。
许久,他把徐晓风的手拉到嘴边,微微低头,亲吻无名指上那枚和自己同款的素戒,然后保持这个姿势好几分钟。
“好。”他的声音有些湿润。
徐晓风顺着这个姿势,用手指摸了摸他柔软冰凉的下唇,道:“下周我会搬过来,和你同住。”
小洲的演技可以说出神入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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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晓风办完退房手续,一些住在隔壁宿舍的同学自发组织起来,给他办了一个道别的小派对。
这里的人喜欢办派对,哪怕徐晓风仍然在班里上课,每周能遇到好几次,他们仍然抓住这次机会,在已经搬空一半的宿舍里煮火锅。
小小的两室一厅里塞满了人,徐晓风平日里不怎么和人交往,却因为好说话的原因在同学里口碑很好,只是搬出宿舍,居然来了半个班的人,在客厅狂欢到半夜,喝掉了三大箱啤酒。
徐晓风酒量差,只喝了两罐便脸色通红,晕晕乎乎的倒在沙发里躺到后半夜,等到酒气稍微散,才支撑着爬起来,看到人已经走光了,只剩下林繁独自收拾残局。
他心中过意不去,靠在沙发背上哑声道:“……放着明天我来收,你去睡吧。”
林繁也喝了不少,但酒量比他好,说话仍然很平稳,道:“没事。你还好吗?要不要买点醒酒药。”
徐晓风:“我还好。”
这么说着,刚一抬脚就被椅子绊倒在地上。
嘭地一声,头磕上了桌子角,徐晓风发出闷哼,捂着头好一会起不来。
林繁心中一紧,明知道应该和他保持距离,仍然没忍住大步走过来,将人扶着坐在椅子里,低头去看他泛红的额角,好像自己的额头也开始隐隐作痛。
“怎么这么不小心?”他从冷冻室敲出来一块冰,用塑料袋装着递给徐晓风冷敷,“要不……”
要不让俞洲今天就接你过去。
他本来想这么说,却没能把后半句讲完,只是默默地看了徐晓风一会。
徐晓风正低头坐在椅子里,用冰块捂着额头,眼角微微泛红,眉头轻皱,皮肤被日光灯照得宛若半透明,像一副过分逼真的美丽油画。
“确实喝得有点多了,”徐晓风痛得说话声音含糊,“抱歉,我可能得进去躺会……你也早点休息,明天我来收拾。”
林繁盯着他的额头,安静问:“要不要给洲哥打个电话?”
徐晓风微微一愣,有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为什么要给他打电话?都这么晚了。”
“……”林繁张张嘴,“没什么,你睡吧。”
徐晓风道了晚安,步伐虚浮地走进卧室,轻轻将门带上。林繁在客厅里站了许久,直到桌上的手机开始嗡嗡嗡震动。
手机是徐晓风忘在客厅的,来电人:俞洲。
他应该装作没看见,让电话自行挂断。但不知为何,直觉告诉他如果今晚想睡个好觉,最好是现在把电话接起来。
几秒的犹豫,林繁接起电话。
“喂,”俞洲的声音从听筒传到耳中,显得格外温柔,“还没有睡觉吗?明天让你睡个懒觉,十点来接你怎么样。”
林繁不知不觉握紧了手机,脑中全是徐晓风刚才毫无防备的白皙侧脸,心中莫名有种亵渎的禁忌感,低声道:“洲哥,是我。”
电话里安静半秒。
“小繁,”俞洲轻轻笑了一声,“风哥的手机怎么在你那?”
林繁道:“晚上朋友们过来打火锅,刚刚才散。风哥喝多了,已经去卧室睡觉,手机忘在客厅里。”
“喝得很多?”
“大概两罐啤酒吧。”
“都有哪些朋友在?”
“你应该不认识,”林繁说,“大部分是一个班里的。”
俞洲再自然不过地道:“说说看,我说不定认识。”
他的语气平和,听起来和电话接通时没什么区别,却有种难以察觉的来自上位者的威压之感,让林繁无意识间站直了腰,好像又回到了受雇于俞洲的那段时间。
手心微微冒汗,他把今天来参加聚会的朋友一个一个报了名字。俞洲安静听完,评价了一句:“大半都是女生啊,看来他一如既往地受欢迎。”
林繁的呼吸骤然收紧,头皮开始发麻。
那些名字有中文有英文,怎么能一下就听出来性别?还是他真的对徐晓风的每个同学都了如指掌?
发寒之间,俞洲仍然没有挂电话的迹象,他听见他又问:“吃的什么?他喝了酒,我猜应该没怎么吃东西吧。”
“他会和朋友之间聊什么话题,学业?生活?或者八卦?”
来自俞洲的询问听起来很友好,像随口一问,林繁却把手机越握越紧,声音也有些僵硬,慢慢地一个一个回答他的问题。
从参加人员到食物,从酒量到他们谈论的话题、到徐晓风和朋友们说的每一句话,只要是他还记得的,都要被问出来。
聊了十来分钟,俞洲依然彬彬有礼,听不出来高兴还是不高兴,道:“谢谢。不早了,你休息吧,我明天上午回来接他。”
林繁:“……好的。”
那边准备挂断电话,鬼使神差的,他又忍不住出声,叫住俞洲,压着声音说:“……洲哥,下次还是不要问我了,他不喜欢我把这些事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