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救的路人甲原来是男二[穿书] 第68节
布局
回到宗门之后, 韩岁岁的生活又骤然规律起来。
照常上?课、修炼,找江随舟消磨时间。师父和大师兄也没有?问过她出门的事,似乎只是平平常常的小事一桩。
她原本担心?江随舟的状态, 但他回来之后周身气质平和了许多,好似心?境上?都开阔了不少。她担心?触及他的伤心?往事, 没有?追问, 江随舟却主动提起了原因。
他坐在书桌前,手中拿着一封信。
信封泛黄,显然是上?了年头。
“这?是我父亲留给我的信, 他死的时?候,我尚且年幼, 彼时?只觉得他严厉,再后来明白他的苦心?, 却再也没有?相见的机会了。”
他神色淡然, 并不见悲伤, 可?这?样坐在阳光的阴影里说起往事,却让韩岁岁觉得更加怜惜了。
她坐在他身边, 将照在桌子上?的阳光往他身边扇了扇,尘埃飞舞, 轻轻飘动。
江随舟抬眸, 问道:“这?是在做什么?”
韩岁岁依旧忙个不停:“给你点阳光。”
江随舟怀旧的情绪瞬间散去不少,他眉眼舒展开,轻轻“哦”了一声,似乎是在认可?, 手上?信封却往相反的方向一拂, 飞舞的尘埃顿时?转了方向。
韩岁岁横眉冷对?:“你这?人!”她又将尘埃扇回去。
江随舟并不反驳,手上?动作却不停。
尘埃飞舞不不停, 过了一会儿,韩岁岁却将手上?珠串往阳光下?一塞,晶莹剔透的珠子瞬间将阳光折了个方向,正正照在江随舟脸上?。
她得意:“这?下?有?阳光了吧。”
她期待的反映却并没有?出现。
江随舟的肤色在阳光下?愈显白皙,盯住她的眸子却黑漆漆的,如同盯住了什么猎物的猛兽,气息危险。
韩岁岁瞧他神色就?觉不好,手上?法诀还没捏出来就?被人摁在了怀里,温暖的气息凑上?来,将她亲吻得喘不上?气来。
窒息的感觉混合着温柔,矛盾而奇异,她明明想逃,却又有?些沉溺。
半晌,她被放开喘了口气,话还未说出口,就?又是一轮狂风暴雨袭来。
韩岁岁被亲出了脾气,反攻回去,却不想这?一下?更是羊入虎口,她更喘不上?气了。
终于,等?她被真正放开,意识清醒过来,控诉:“你恩将仇报,不识好人心?。”
江随舟不紧不慢擦了擦她的唇角,道:“我哪里恩将仇报了?”
韩岁岁:“我给你送阳光,你看?看?你干了什么?”
江随舟睨她一眼,并不问脸色绯红却理直气壮的某人,他究竟“干了什么”,却是问:“哪里有?阳光?”
韩岁岁伸手一指,却忽然发现:“怎么是傍晚了?!”阳光不知何时?就?从桌子上?退到了窗边,只余一点余晖照耀,显示这?仍是白天。
她明显有?点意外?,但韩岁岁向来脑子转得快,正欲再言,手里却被塞过来一封信。
江随舟道:“老头子写的,你看?看?吧。”
其实这?封信并没有?什么内容,确实是他父亲写予他不错,却与?他前往并州干系不大。他去是因为前世的仇恨,今世的执念,都需要去他做一些准备,引动一些火线,而不是所谓的父子亲情。
漫长的时?光与?透骨的仇恨已经将那些情义都浸染了毒药,想起时?不再有?愉悦和轻松,反而是无尽的悔恨与?痛苦,若非心?魇,他已经很久没有?想起父亲了。
这?次提起,也不过是为即将到来之事寻一个借口。
他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
江随舟的目光从信上?离开:“还没读完吗?”声音倏然顿住,他拭去韩岁岁眼角的泪水,轻声道:“怎么还读哭了?”
韩岁岁摇了摇头:“你父亲原来待你这?样好,你是不是很想他?”
她原以为这?是一则遗嘱,却没想到是一封再简单不过的家信。江随舟父亲在信中的口吻轻松又宠溺,似乎只是一次寻常的外?出,他许诺疼爱的儿子返回时?给他带可?爱的灵宠,其中特意提到了儿子想见的九尾狐。
想起关于江随舟身世的传闻和猜测,韩岁岁心?上?如同落了一泓冬日里的冰冷湖水,悄然洒落下?来,安静无声却又令人难过。
他父亲离开时?大约都以为是一次寻常的分离,未曾想到便是永远的别离。家破人亡,妻离子散,最后只剩下?少年握着一封必然失信的家书踏上?流离飘零的道路。
江随舟急着出去,大约就?是为了那只曾经期盼却又再也不可?得的狐狸吧。
想到这?里,韩岁岁实在忍不住眼角的水光,她竭力转移话题:“那只狐狸肯定很可?爱。”
江随舟哑然,沉沉看?着她,心?里说不出来什么感觉。
原来还是为他。
他拿出这?封信,只是想为接下?来的谎言增添一份可?信度,却从未想过,韩岁岁会因此落泪。
推翻云氏,是他一个人的责任和执念,与?韩岁岁并无半点干系,他不愿她沾染其中的半点因果与?鲜血,更不用提其中的阴谋与?黑暗。
她本该在阳光下?快快乐乐的生活。
江随舟给她擦掉眼泪,否认道:“并不可?爱,只是一只妖狐罢了。”
韩岁岁:“?”
她的情绪也被这?始料未及的一句话打散了,如同方才?相同的方式。只不过方才?是为了江随舟,现在却被用在了她自己身上?。
江随舟淡淡道:“云澜大陆世家林立,其中便不乏争斗与?欺压,被灭门者众多,既不乏江氏旁支这?一脉,也不乏诸多未曾在历史?中留下?过姓氏的微末家族。”
“这?本来就?是寻常事,岁岁。”
他是在说江氏,也是在说谢氏,曾经六大一等?世家之一的谢氏。
韩岁岁自然明白他说的都是事实。但事关自身,再被历史?所埋没的微末之事也都会不同于寻常,毕竟之于个人,总不过只有?寥寥亲人与?自己有?着莫大的联系,其他芸芸众生,生死存亡与?喜怒哀乐,又与?自己有?几分干系呢?
责任与?能力可?担天下?,但心?绪情谊所系,左不过就?是那寥寥数人。
她沉默,不知道如何劝慰,而且想到自己的父母亲人,也不由得觉得孤独与?茫然。
她的过去不在这?里,未来却也看?不到前路。
江随舟看?到韩岁岁睫毛落下?,仿佛被巨大的伤感与?茫然笼罩,他心?中一沉,抬起韩岁岁的脸,注视着她的眼睛,道:“我并不伤心?了,岁岁。”
他的本意并非是惹韩岁岁伤心?,无论?缘由如何,这?样的结果他完全不想看?见。
“人生在世自有?命数,不必过于纠结,别哭了。”他低头亲了亲她的眼角,抛出另一个话题:“我拿父亲的信,原本是想同你说一件别的事,你想不想听?”
韩岁岁抬手擦了擦泪滴,伤感的情绪来得快也去得快,她重着鼻音问:“什么事?”
江随舟道:“我父亲曾与?我说过,江氏依附于柳氏,将来若子弟进入宗门,必然会选择玄天派作为历练之所,同时?结交人脉,若有?资质,能到玄天派可?以称得上?是上?佳之策,但要注意一件事——”
韩岁岁好奇心?被吊了起来:“什么?”
江随舟道:“玄天派有?一密辛,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