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后话。
而闻砚深这边,他打了个电话出去,嗓音低沉得厉害,“找到贺沉,把他带到我面前,就现在。”
闻砚深把贺沉扛进了卧室
“是。”
想到什么,对面顿了顿,“闻总,那要是他不愿意来……”
闻砚深说道:“这点事,还用我亲自教你吗?”
对面回:“明白,他要是不答应直接绑了,扣个麻袋扛过来。”
“你敢。”闻砚深的口吻隐含警告。
对面也头疼。
不能绑,不能扣麻袋,那还能怎么办?
闻砚深还是不咸不淡的口吻,但说出来的话却让人大跌眼镜。
“你就说我快死了,他马上就要守寡了, 现在过来还能见我最后一面。”
对面:“……”
秘书:“……”
当晚凌晨两点半,有人找到了贺沉,表明自己是闻砚深身边的心腹后,说道:“贺先生,仇家在闻总的海鲜煲里放入了有剧毒的蓝环章鱼,闻总快死了,你现在赶过去还能见他最后一面。”
同一时间,果市。
闻砚深手里转着支钢笔,看文件却心不在焉,每隔几秒钟就要瞥一眼手机。
五分钟后,他把震动调成了响铃模式。
十分钟后,他把音量从20调到了100。
十五分钟后,他给贺沉设置了个与众不同的来电铃声。
但电话一直没有响。
闻砚深目光沉沉。
得知他要死了,贺沉连一个电话都不愿意打给他么?
微信的信息提示音响起。
闻砚深拿起手机,是他发小乔珩的消息,不是贺沉。
乔珩joe:“上次拍卖会你托我买的那个玉镯,我买下来了。”
乔珩joe:“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你怎么会对它感兴趣?”
闻砚深淡淡地回了个嗯。
又过了半个小时,门外响起敲门声。
闻砚深敲键盘的手指倏然停住,起身,绕过秘书亲自去开门。
门外站着两个警察,又不是贺沉。
“闻先生,关于季之在您的房间里受伤的案子,我们需要给您做个笔录。”
笔录是在酒店做的。
没有谁会那么不识趣,让这个经常在国家电视台讲话的知名企业家,大半夜地跑一趟派出所。
这年头,警察也是现实的。
能给这种大佬行个方便,他们不会不卖面子。
凌晨四点二十的时候,酒店经理带人上来了一趟,应闻砚深的要求,给他换了新的床单、新的枕套和新的被子,就连床垫子都换成了全新的。
时间到了凌晨四点五十,天空已经泛起了鱼肚白,闻砚深站在酒店的落地窗前,双手抄裤袋看向窗外,外面的高楼大厦已经被日出时的一圈橘红色的熹光所笼罩。
天亮了。
闻砚深的心却彻底堕入了黑暗。
贺沉没来。
贺沉没打电话。
贺沉完全不在意他的死活。
这时,敲门声再一次响起。
闻砚深连去开门的勇气都没有了,从郦城到果市,走高速路只需要四十分钟左右的车程,贺沉要是想来的话早就来了。
秘书去开的门,“贺、贺先生?您这是……”
话还没说完,闻砚深已经拉开卧室的门出来了。
“你……”贺沉甚至还穿着睡衣,头发没梳,手机没带,脚上还穿着一双家里的拖鞋,手里拿着一个黑色的袋子,不知道里面装着什么,他蓬头垢面的,不敢置信地上下打量着闻砚深,“你骗我?”
闻砚深目光灼灼地盯着贺沉,眼神像是黏在了贺沉身上,再也看不到其他人了。
贺沉满眼血色,头一次情绪失控:“闻砚深,你手下不是说你快死了吗?你就是这么骗我的?也是怪我傻,居然会被你这样的伎俩骗到,这样骗我有意思吗?”
秘书很识时务地拿起手机和车钥匙,转身出了门,带上门的动作都很轻,生怕打扰到屋里的两人。
“你觉得我为什么要骗你?”闻砚深唇角带着黑化的笑意,一步一步地朝贺沉逼近,强势地揽住了贺沉纤细的腰身,“小沉,知道我要死了,你担心,你害怕,你这里放不下我,对不对?”
闻砚深的指尖在贺沉胸口心脏的位置,轻点着,突然就笑出了声。
理智告诉他,不该拿这种生死之事开玩笑。
如果有人告诉他贺沉快死了,他只怕会发疯,会和害死贺沉的人不死不休,替贺沉报仇后他也绝不会独活。
他不该这么吓唬贺沉的。
可是,在他得知贺沉默许甚至有意促成别人爬上他的床,他就已经疯了。
他想试试,贺沉到底还在不在意他的死活。
于是就有了今天这么一出。
很荒谬的借口。
很荒谬的口吻。
很荒谬的场景。
贺沉知道闻砚深海鲜过敏,可来报信的人却口口声声说闻砚深的海鲜煲里被下了毒,以贺沉的智商和手腕,是不会被轻易蒙骗的。
可是当有人说闻砚深出事时,贺沉偏偏就信了,即使不信,他也必须亲自确认,闻砚深到底有没有事。
关心则乱。
“你放开我!闻砚深!!!”贺沉拼命挣扎,他虽然没什么功夫傍身,但到底是个男人,挣扎起来力气还是有的,“我告诉你,从现在开始,我们之间彻底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