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同人)芝兰逢珠玉 第26节
,有几个婆婆真的把媳妇当闺女看啊。”王嬷嬷叹了口气,“姑娘也别觉得我老婆子说话难听,像咱们家大奶奶、环姑娘这样吃过这么多苦的,都算是幸运了,比她们过得辛苦的太多了,更别说苦人家的女孩儿了。”
黛玉“嗯”了一声。
“我也是想得太远了。姑娘来林家也有一年了,我也亲眼见了听了,姑娘回自己叔叔家,就比以前幸运多了。”
上皇圣寿, 普天同庆。
京师内外张灯结彩,家家户户都在门前挂上了喜庆的蟠桃灯为太上皇庆寿, 连刚没了王妃的忠顺王府也不例外。
袁王妃身子一向不好,入冬后更是染上了痨病, 只是上皇也没料到忠顺王竟连用药吊着他媳妇的命拖过寿辰的本事都没有, 深觉晦气。若非实在疼爱这个小儿子, 简直要当场发作。幸得他还算懂事, 将丧事按下不表,着人拿冰伺候着王妃遗体,要拖过寿宴再下葬, 才算逃过一劫。
“都说他是和一个戏子胡闹,把王妃气死了。”林徹笑道。
馥环忙抓了把瓜子扔他:“你一个爷们, 怎么这么碎嘴, 这是你能说的话吗?你能说,我们还不能听呢。”林徹也不恼, 问她:“都说大哥这时节回来, 赶上了好时候——还有说皇上就是听说了忠顺王妃不行了,才急召大哥回京的。我们自家人都糊涂的事, 不知道他们怎么就说的有鼻子有眼的。尤其是那些个本来就在京里头当值的人家,少不得要为自家子弟的前程来敲打敲打。弟弟若是这几日口舌上有得罪了人的,姐姐也不会生气的罢。”
上皇自年岁大了, 越发地信那些鬼神之说,忠顺王妃在当口没了,忠顺王只怕也要失了他的宠爱, 这领侍卫内大臣一职眼下是暂辞,但明眼人都知道,怕是没有起复的可能了。这么个要职以后谁担不好说,但林征确实眼见着要进领侍卫府了。如云渡这样的勋贵子弟在京里熬了这么些年,好不容易等一次机会,岂会放过?少不得要多方打听。忠勇侯夫人这样的玲珑心思,都故意装作看不出宋氏的回绝之意,几次上门来喝茶了。林徹说的口舌上得罪了人,怕还只是轻的,要特意来馥环面前提的,那他得罪人的是谁,也不用明说。
馥环板着脸,良久才叹道:“何必呢,他这样听家里话的人,一辈子的前程也就看他爹了,他家里什么样我们又不是不知道,你在旁边看着就是了,又何必现在就同他争论。他身子不好,气出个什么来……就让他安生几天不行么。”
林徹眨眨眼睛,犹要说话,黛玉拿杯子底敲了敲桌子:“二哥住嘴吧,你在外面天天怼人还不够,在家里也不让嘴皮子歇一歇。”她新知馥环心里还惦记着云渡,虽不喜她颓废寡欢的模样,却也知道心结非一朝一夕可解。当年她自己也是个心思细腻敏感的,紫鹃她们怎么劝都想不开。兄长们无非是希望馥环好,但这种事,还得姐姐自己想开。她只得故意说道:“我听见姓云的就烦,二哥以后不要在我和姐姐面前说。”
林徹“噗嗤”一声笑道:“怎么是你烦?”
“从一开始就是,碰到他的事,你们就车轱辘一样说个不停,这个那个的,能不烦吗?”黛玉道,“姐姐都回来了,咱们就不能当没认识过这人?”
馥环知她是替自己解围,亦笑道:“玉儿说的是,天天在我面前提他,是生怕我会忘了这个人呢。”云渡做她丈夫的时候,除了过分孝顺外,没做错过任何事。她既然回来了,自是没存过再续前缘的心思。况南安王府的情形一日不如一日,倘皇上真有心动王子腾,四王八公怎会不受牵连?她心里不忍,只希望云渡至少在家里出事之前,还留着他应有的的傲气同体面。
林徹见姐妹们一唱一和的,只能举手求饶:“是我的错,我以后再也不提他了。”他嘴上说着话,手里也不停,一支笔握在手上,在手稿上删删改改,竟是剃去了大半。黛玉看着心疼:“好容易写出来,你这是稍微改改?干脆重写算了。”
“别生气,你们写的极好,真的,直接拿出去给印厂也使得。只是罢,这一稿是要给戏班子唱的,直接按原先的给他们,节奏不对。”林徹一边说,一边又抹去了大半页的稿子,黛玉皱着眉,干脆扭过
身子不看他了,去问馥环:“我记着姐姐这里有一幅《捣练图》,可否一观?”
馥环指着林徹道:“他借来的,还回去了。”
林徹道:“找马兖借的,那人小气得紧。若是外公还在京里就好了,能帮着临摹一幅。”
“咱们家人又不是真好这个好到人家那茶不思饭不想的地步,还就还了呗。”馥环道,“不过他不是宝贝得要死,还肯借给你”
“有事要我帮他忙呀。”林徹头也不抬。他与马兖也许多年的交情了,该知道的都知道,只是这事儿实是私事里的私事,不好同别人多说。毕竟马大爷为官古板方正,一辈子天不怕地不怕,就怕那个人。
昌平公主回来给上皇贺寿了。
昌平公主原是西宁郡王之女,两小无猜的年纪时,同马兖玩得十分好,郡王妃还开玩笑要与治国公府结亲家。少年重逢时,昌平已出落得亭亭玉立,郎才女貌,又有旧时戏言,难免生了几分情愫。结果要和西藏和亲的时候,西宁王却把自己的女儿献了出去,皇上龙心大悦,认了她做义女,封了公主,赐婚她与西藏土司。马兖自然不愿,但到底只是尚未说出口的暧昧,两家又没议亲,虽深觉可惜,不过难过几天也就过去了。昌平却派了丫头偷溜出来给马兖送信,只说自己不愿意嫁去西藏,求他带自己私奔。圣旨已下,西藏土司也到了京城,木已成舟,何况事关朝廷脸面、江山稳固,马兖自然是拒绝了。昌平风风光光地嫁去了西藏,临行前留了书信给马兖,只说:“我若是过得不好,流的每一滴眼泪,都是因为马郎君的胆小怕事。”她不留这信倒好,既然留了,这样热烈的指控下,马兖自是羞愧难当,只觉得十分对不住她,这些年还真没敢娶亲。就连刘遇都好奇了,旁敲侧击地问了马亭好几回。
林徹每次私底下提起来都要骂他:“你是同她山盟海誓还是轻薄过人家了,话都没说上两句,手帕香囊的都没递过,怎么就得不顾一家子老小的命去为她抗旨了。再说了,是西宁王自己跟皇上上折子献女儿的,她在家里拦着西平郡王不是更快?要是真过得不好,难道不是因为她爹,怎么就成你害的了。”
理是这么个理,马兖却还是固执得很。这回昌平公主回来,他更是慌了手脚。也不敢跟别人说,只得问到了林徹这里。
西藏土司已经半截身子入了土,还有几个比昌平公主年纪还大的儿子,饮食、语言自有诸多不顺,不过据驻藏大臣的奏书上说,土司对皇上很是敬重,对公主也礼遇有加。她到底过得如何,也只有她自己心里知道了。
林徹陪他喝了两顿酒,也觉得十分郁卒。
既然提到他了,林徹便想起来,叫了个小厮:“你去一趟治国公府,同他们家大爷说,要是实在是不舒服,就告病在家歇两天,这几天也不像先前那么忙,我给他顶上就是了。”
小厮笑道:“叫威远将军听见了,不定怎么猜呢。如今上皇圣寿,大家都提着胆子办差,您撺掇他们家大爷告假——”
“那是他们家的事了。”林徹道,“你当我乐意啊,我缺这一次两次出风头的机会吗?”
这话说得十分无赖,馥环忍不住指着鼻子笑他:“可收收罢。”黛玉亦道:“前一阵子,叔祖父那边派来的人还给婶子传话,说二哥哥讴功颂德的文章写得越发得好了,就是好些时候没见你写畅快文字了。”
“蚌病生珠,我若是当初落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