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晖扬如愿娶到了我的母亲,而梁祺终身未娶隐居国外……母亲她自始至终都没爱过父亲,结婚后她就像金丝雀被楚晖扬关在富丽堂皇的城堡中,最爱的演艺事业也被无情斩断,后来在有了我之后,我的母亲也妥协了,虽然不可能爱他,但是也真正像一家人一样,可是他却趁着母亲怀孕在外面跟别的女人上床,甚至在母亲不在家把人带到了家里,被发现了就装模作样的道歉。”
“妈妈她其实是无所谓的,不管他跟谁不清不楚还是怎么样,甚至巴不得他这样做,但是当她提出离婚,他就像疯狗一样,拿我做威胁拿秦氏做威胁,他嘴里口口声声说着爱,外面的花花草草从来就没有少过,后来母亲患上了肺癌是晚期,病危之前她嘴里一直念叨着梁祺,而梁祺早就回国了在知道母亲进医院的时候,可是楚晖扬严防死守,不让他们有任何见面的可能性。”
“我找人查过梁祺,你知道他在y国的家里是什么样子吗?房子里面不管哪个角落都贴满了他们的合照或者我母亲的单人照,他很少出门,除了采购必须的生活用品,他把自己困在了以前的时光里就如同我的母亲把自己的灵魂埋葬在了过往里。”
苏逍诺静静地听着,耳边是海浪夹杂着身边人暗哑有磁性的声音,通过前面他其实已经联想出了后面。
“我去求他,求他成全妈妈的心愿,那是我唯一一次向他低头,他怎么可能轻易地同意,他让我抢下苏氏集团与威尔诺集团的合作,他明知道我爱的人是谁,他现在又处于什么境地,可是…我必须去做,我不能让她到了最后的时候连心心念念的人都见不到,带着遗憾离开。”
长久的沉默之后,苏逍诺苦笑,“当年如果我知道真相是这样的话,我估计也会一声不吭的离开,我们当时对立的立场都有不能退的理由,我也做不到为了成全你置苏氏于危难之中。”
“不过,幸好你很聪明及时找到了可以替代威尔诺集团的合作。”楚霁恒想起了当时隐于幕后步步为营的布局,自己下了一步险棋才打得他们一个措手不及,赢得可不容易。
“呵!”苏逍诺磨牙,提起当年他就气得牙痒痒尤其是当时对他非常恨,可谓把全部精力都投入了进去,当然他也没有蠢到不给自己安排后路。早在威尔诺左右摇摆的时候他就尽快找好了下一家以防万一,“当年有眼不识泰山,不知道楚影帝连商场上都这么厉害”
“彼此彼此。”楚霁恒看着海浪渐渐平息,心里也前所未有的轻松。
他哭了
“所以…最后他们见到了吗?”苏逍诺看着对方轮廓分明的侧脸,一瞬间有被颜值蛊惑。
“见到了…”楚霁恒的声音很轻就像在说睡前故事,“那是我第一次看见妈妈露出那么真心的笑容,他们两人都没说话,只是紧紧握住对方的手,都舍不得眨一下眼睛,就那样过了半小时…”
“梁祺…”病床上的女人哪怕被病痛折磨的毫无生气,可依旧能窥探出年轻时的风韵,她的声音就像濒死的动物,声音微弱,眼睛却透着前所未有的光亮,贪婪地看着半辈子没见的爱人。
“我们的…玫瑰…开了吗?”
“亲爱的,开了,等你好起来,我带你去看。”梁祺不再有年轻时候的硬朗,白发逐渐在盖过黑发,明明才五十多的年纪,情况却不比病床上的人好到哪里去,只有那双眼睛始终盛满爱意和温柔,他珍重地在她的额头落下一吻。
秦珞的手动了动,几乎用尽全身力气才抚摸到爱人的脸颊,一直坚强的女人,此刻再也忍不住,眼泛泪光,“我…我不看了…你不要走了…”
“我永远不会走了。”梁祺轻轻抚摸着她失去了光泽的黑发。
秦珞露出了满足的笑容,她又目不转睛地盯着失而复得的爱人,可是眼皮越来越重,房间里的机器就像如临大敌,发出各种“滴滴滴”声和警告声。
梁祺握着秦珞的手都是颤抖的,“不要睡…不要睡…珞珞…我们还没去看玫瑰…”
“秦珞!秦珞!你他妈给我滚开!”楚晖扬疯了一样冲向前就想甩开梁祺,可是他们两人的手却握得极紧,这次谁都没有放开。
“爸!”楚霁恒拦住父亲,眼神发狠,就像一只小狼崽用弱小的身躯护住身后的两人,“你闹够了没?!以前怎么不见你这么在乎,你最近天天在找妈的替身,你有什么资格叫他放开?!你得到了,你珍惜了吗?!”
“我们都…不要…再…放手了…”秦珞的声音断断续续,最终还是抵不住身体系统的崩溃。
梁祺怔怔地看着爱人的手从自己掌心里滑落,“不!珞珞…不要睡!不要!我带你走,我们一起走,不要睡!”
梁祺不断地试图握紧那只手,眼泪纵横,哭的就像个孩子。
“滚开!”楚晖扬发狠甩开楚霁恒,看着病床的人,就像只发疯的狗,“医生啊!快叫医生!都特么死哪去了!秦珞!秦珞!我允许你离开了吗?!你要是再不起来,我会毁了秦家!”
被推到一旁的梁祺握紧拳头冲他脑袋来了一拳,“你他妈答应过我什么?!只要我放手你就能给她更好的生活,只要我放手秦家就不会毁,你哪一件事情做到了?!哪一件?!”近乎声嘶力竭的诘问充斥着整个病房。
楚晖扬没有防备被打的头晕眼花,不过转瞬便眼露凶光,咬牙切齿,“你是个什么东西竟然敢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