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
越看越心痛,每一次触摸,那隻左手永远都是温热的,即使空调的冷气很足,也无法影响半分。
那股火焰好似也要在锦安然的瞳孔里燃烧起来了。
不一会,她感到双眼酸涩,又重新闭上,却仍旧难以入眠。
和苏以冬在一起的时光里,她总是被主动牵引着,但也从未被强迫去贴合苏以冬的心意。
她有自主选择的权利,又能享受着来之不易的宠溺。
她痴迷于现状。
她曾在漫漫长夜中独自行走了好久好久,已经快要忘记光是什么形状了。
当名为“苏以冬”的那束光,刺破了屏障,汹涌而热烈地照进她的绝望之海,梦幻般的丁达尔效应就此展现。
当光投进海底,便有了形状。
当苏以冬进入了自己的世界,封寂已久的心臟开始跳动。
那是光所能产生的最浪漫的现象。
苏以冬就是她的极致浪漫。
所以她有时会遏製不住占有欲作祟的衝动,想要她更多的陪在自己身边。
时间已经悄悄来到了后半,夜色愈发浓郁,如同黑洞吸收掉了这偌大城市中的一切声音。
月光从窗帘的缝隙中溜进房间里,像一层薄纱笼罩在苏以冬的侧脸上。
她的呼吸平稳,展现出浓郁的睡意。
锦安然像一条毛毛虫,扭动着身体,缓慢地将脸凑到她边上,直至二人的鼻尖相抵。
那双唇近在咫尺,可锦安然抑製住了亲吻她的衝动,让自己停在了这个暧昧的极限距离。
苏以冬……
我的苏以冬……
真奇怪,你到底是怎么喜欢上我的呢?
游鱼会被天空中自由翩飞的艳丽蝴蝶吸引,从水面上探出脑袋,可蝴蝶为什么会喜欢上深渊之下的卑微游鱼呢?
无数个黑暗中,这个问题不断地困扰着锦安然。
苏以冬或许感受到了锦安然的小动作,一瞬间将她拉近,用双腿夹紧她。
像一隻粘人的大猫猫一样不断地蹭着锦安然的脸,嘴里不停地梦呓:“安然……安然……我好想你……”
这句话让锦安然神经紧绷。
彼此温热的呼吸都在狭窄的缝隙中团团漾开,空气变得潮湿绵密。
微微张唇,她的思维陷入了牢笼中,可那张美丽的侧颜比任何时刻都要更加立体形象。
像是某个记忆被悄悄激活,心臟开始渐渐升温。
苏以冬在她眼中变得无比熟悉,却又无比陌生。
陌生的亲切感。
“苏以冬,你到底还瞒着我多少事情呢?”
-
回到锡州后,两人马上就成为了社畜,一大堆琐事和一群吃瓜的磕疯子同事压在她们的头上。
繁重的事务加上换季,锦安然孱弱的身体最终还是扛不住,发了一场很严重的高烧。苏以冬隻好继续请假,在家里照顾她。
“以前体会不到弱不禁风是一种什么概念,结果遇到了你,彻底的具象化了。”苏以冬边开玩笑边将她额头上的热毛巾换下,重新换上了一条,整个动作却显得十分僵硬。
她从来没有照顾过人,从来只有别人照顾她。
遇到锦安然之前是,遇到锦安然之后也是。
苏如萱在她离开家前给予了最贴心的关怀,在她离开家后基本上没有生过什么病,就算有,也是遇见“钢铁直女”乔茉七之后的事情了。
锦安然突然发烧的晚上,她还像个无头苍蝇一样翻箱倒柜地找药,可是害怕自己吃的那些特效药会对锦安然脆弱的身体造成伤害,她只能打电话给薇黯。
“你是不是脑子也跟着烧坏了?搜索软件不会用吗?”半夜被电话轰炸的薇黯很是暴躁,要不是乔茉七劝着,估计直接开骂了。
“我信不过那玩意儿,快点说怎么办?”
“唉,真是两个活祖宗……你听我说,到最近的药房,跟店员说拿盒布洛芬,按照上面的规格吃,如果安然烧的很严重,可以敷热毛巾。”
好巧不巧,最近换季发烧的人特别多,药店里的布洛芬全部都被扫空了,于是她只能开车跑到很远的药店买。
回到家的时候,锦安然蜷缩在床上都要变成一摊水了。小锦鲤一边蹭着她的脸,一边疯狂的喵喵叫。
锦安然身子撑在床头,很严重的咳嗽了一声,扯着沙哑的嗓音说:“不好意思……麻烦你了。”
“安然,我来回跑了二十公里,都没有觉得心寒心累,这一句‘麻烦你了’,可让我心拔凉拔凉的。”苏以冬坐在床头,拿着刚送来的白粥外卖,无力地吐槽着锦安然充满距离感的话语。
锦安然有些不好意思,可是身体又使不上劲,只能浑浑噩噩的低垂着脑袋:“没……没那个意思……”
“嘘,不要说了,”苏以冬将盛起的粥递到她嘴边,“来补充点体力,啊~~”
她张开嘴,轻轻抿过杓子,下一秒却被烫的立刻吐了出来。
“啊……啊……吼烫……”
又孱弱又要用力,可谓是被苏以冬折磨地狼狈至极。
“不好意思,”苏以冬连忙拿纸巾擦了擦她的嘴,“我忘记吹凉了。”
这下轮到锦安然叹气了。
苏大总监的贴心照顾她真是无福消受。
胃口全被这一杓粥搅的稀碎,什么也不想吃,她慢慢将身子滑倒到被褥中,侧过身不再看苏以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