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维涛饶有兴致地看着这无声对视的两个人,把萧辰手中的花向着简知宁推了推附和道:“他说相信你的实力,要提前恭喜你。那我也借花个献佛,祝你旗开得胜、金榜题名。”
“谢谢。”简知宁接过花凑在鼻尖闻了闻,脸上始终带着淡淡的笑意。
上次裴楠说简知宁想考普菲特的时候,蒋维涛也在场。今天看人出考场后状态不错,想来基本是十拿九稳了,于是长叹一声感慨道:“有时候真挺羡慕你们这种目标明确的人,哪像我们整天混混沌沌的,走一步看一步也没什么人生理想。”
说完自嘲一笑,又不着痕迹地看了看萧辰。
可谁知萧辰根本就不屑于跟他踩在同一战线上,一听见他这话就立马面露不耐出言反驳道:“你自己混吃等死别带上我,我有规划,跟你不一样。”
规划?
这两个字从萧辰的嘴里说出来让蒋维涛甚觉不可思议。他们两个人从小一起玩到大,萧辰优秀归优秀,但本性其实跟自己差不多,都是那种今朝有酒今朝醉,不管明天太阳升不升的主。
现在听他猛地这么一说,蒋维涛的好奇心瞬间被勾了起来,轻哼一声问道:“你什么规划?”
“普菲特,我之前就跟他说过。”萧辰淡定地朝简知宁指了指。
蒋维涛有一瞬间以为自己听错了,后来又觉得这人八成是在逗自己,漫不经心地摆摆手:“你丫的别开玩笑了,你又不是艺术生,上那儿干嘛?”
结果萧辰一脸认真的回答直接让他大跌眼镜:“学金融啊。”
蒋维涛倍感震惊的同时,心想这人为了简知宁还真是什么都能豁得出去。但正主此时就在旁边,他不也好吐槽得过于明显,只能跟着马马虎虎糊弄了两句,不着痕迹地打趣道:“去艺术学院学金融,果然是你,思路清奇。”
简知宁全程抱着花安静站在一边,从始至终都未开口说过一句话。
今天考试发挥地不错,出来后又意外收到了萧辰送来的花。原本心情就如同照在头顶的冬日暖阳般美丽温暖,结果在听到萧辰很郑重地说他也要考普菲特艺术学院的一瞬间,心下一沉,嘴角的笑霎时僵在了脸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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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考虑了”
晚上回家后躺在卧室的大床上,简知宁舒展了一下因疲累而略感无力的身驱,看似面色平静实际脑中思绪纷乱,被萧辰几句话搅得根本睡不着。
一直以来,自己坚定不移地将普菲特艺术学院视为高考的最终奋斗目标。
除了这所顶级艺术学府有它自身的独特魅力外,另一方面,大概就是为了脱离萧辰,去到一个他完全触碰不到的环境里,抬起头来好好地做自己。
活在萧家人覆盖的阴影之下,其中痛苦不是简单的一两句话可以言明。
但如今萧辰宁愿去普菲特学一个不温不火的二流专业也要粘着自己,无暇细究原因,这一点完全令简知宁始料不及。
原本的计划被全部打乱,简知宁心中烦闷的同时顿感五味陈杂。
填写志愿的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纸上轻描淡写的一笔就可能决定一个人一生的命运。
尤其是对于像他这种普通家庭出生的平凡人而言,稍有不慎就有可能完全改变之后的人生轨迹。
怔忪间,简知宁突然想到了一个人。在自己六神无主之时找他聊一聊,心绪稳定了,有些问题的答案或许会自己浮出水面。
思及此处,简知宁无论如何都再也躺不住了。
翻身起床拿着手机走至窗边,看看时间还不算太晚,确定此时拨过去不会打扰到顾书恩休息。
略微思索过后,找到他的号码没再犹豫当即就按下了通话键。
电话接通的一瞬间,听筒那头传来一个和缓温润的男音。
顾书恩周围的环境很安静,简知宁判断他此刻应该是下班过后一个人待在家里。
简知宁心中憋了一肚子话和满腹委屈,但此时真正面对顾书恩能和他倾吐一下的时候,却突然语塞,不知该从何聊起。
今天这么特殊的日子,简知宁打来了电话却一直沉默着。顾书恩自然而然就联想到他是否考试失利,故而淡淡一笑出言安慰道:“还没有到放榜的最后一秒,乾坤未定,先不要自己吓自己。”
简知宁定定站在窗边,冬季的寒风透过玻璃开着的微小缝隙间歇不断地灌进他的大脑里。
不知是被顾书恩言语间的醇和豁达安抚到,还是让冷风一吹,自己的思路也跟着清晰了。
简知宁目光一亮,突然想到了什么。紧接着有如溺水的人突然抓住了一颗浮木般,话语间满怀希望地问道:“顾老师,我可以考到美院跟着你一起学习吗?”
见他不是因为考试失利才闷闷不乐,顾书恩轻叹一口气当即放下心。复而微微一笑,柔声说道:“当然可以,我还没有老糊涂,怎么可能拒绝你这么优秀的学生?”
“可是…”顾书恩说着突然有些犹豫地顿了顿,“你之前不是一直想考普菲特吗,怎么突然之间改变了主意?”
“出了…一些事情,我虽然想去,但是又不能去了。”
简知宁自然不可能把自己与萧辰的那些复杂纠葛尽数告诉顾书恩。斟酌了一下字句,字里行间透露出的情绪都十分隐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