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和是这世上最了解希泽莎的人,他不仅不会因为许唯几句话就动摇对希泽莎的看法,甚至还会对许唯生出彻彻底底的仇恨。
在他眼里,许唯根本没有资格提起希泽莎。
“如果是我,我绝对不会让你们跑出林子。”说出这句话时,连苏和都?为自己的冷漠无情胆颤,他浑身都?在颤抖,“我绝对不会叫蛇掉头回来,我只会让它在你们要离开的时候就彻底动手——”
许唯听出那隐隐颤抖的声?音中饱含认真?,他吓住了,被那满腔的怨恨。
可父子之间血浓于水,哪有隔夜仇?
许唯压根不觉得自己跟苏和之间有不可调节的矛盾,作为他的孩子,就该理解自己,理解这个家。
但现在的苏和就像是个完全不顾及他们之间血缘的白?眼狼。
“既然当年决定扔下我,那现在就不要反悔。”苏和道:“要反悔,也该真?心点,而?不是在这里胡编乱造,捏造过去。”
“希望你以后不要再联系我,我不想和你有任何牵连。”说完这最后一句狠话,气到晕头转向的丽龙主一把摁断了电话,狠狠将那个号码看了两?遍记在脑海里,倘若许唯再打过来,他一定不会接通了。
都?怪这通电话,苏和今天?下午的课都?没有办法沉心静气地认真?上了。
当晚回家的路教?授知道了这件事,也不相信许唯是良心发现,这通电话定然是有目的在,“他有说要你帮忙做什?么吗?”
“他没说,他说我也不要听。”凭许唯讲了那么多抹黑阿祖,抹黑丽龙的话,苏和恨不得自己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也不要有这样的一个丢人的父亲。
“更何况,我有什?么能?帮他的?我哪里那么神?通广大。”苏和自己的日?子都?还没过明白?,哪里还有多余的力气去接济别人。
路峥安抚地拍了拍苏和的肩膀,只是看样子丽龙主对于自己搭襟的能?耐还是没有一个具象化的了解。
倘若苏和真?的认下这一家子,那许家人可真?是背靠大树好乘凉,于情于理许同康都?是路峥的小舅子,路峥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一手不伸,总要为了丽龙主,做些顺水人情。
到那时许同康的病,至少不用再为药物能?不能?入医保而?发愁,毕竟圣瑞的医药研发水平,在世界排名前列。
这样的医疗资源,可以说许同康就是想死,都?死不了。
不过路峥也实在不喜欢那一家子人,仅从他们扔下苏和,他就不喜欢,哪怕苏和是在一起离开的路上被许家人弄丢的,路峥都?不会这样不满。
还好,苏和没有耳根子发软,听了那许唯的胡话。
路教?授对苏和同许唯划清界限的举动没有任何不满,甚至支持。
比起为这家人伤神?,苏和还有别的事情要去做,比如上课学习,比如好好养伤,比如抽空见一见路峥的母亲薄桉。
南半球开会结束的薄桉即将回国,这件事,路峥还是蒋宁在他的日?程上标注了接机,才发觉薄桉改期提前回国了。
反正薄桉回来,也一定要见一见她儿子的爱人,与其叫苏和专门为见面的家宴准备来准备去,路峥决定带着丽龙主直接去接机。
“放心,我妈她话虽然少,但绝对不是不好相处的人,你只要像往常一样,她就会喜欢你。”总有人说路峥和薄桉是一脉相承的模样,因而?路教?授觉得,母亲和他的审美应该是相似的。
他喜欢苏和,薄桉不可能?不喜欢。
“嗯。”苏和放心点头,他对路峥的家人,都?打心眼里喜欢。
他们一家都?是很好很好的人。
去接机那天?,京市降温,实在是没过过冬,不耐寒的丽龙主第一个穿上了厚厚的羽绒服,肿的像是米其林轮胎侠,阿姨还给他裹了条毛茸茸小熊印花的围巾,为了不压住头发,束了条长长的马尾。
除了他,无论是老?来俏的路父,还是路峥,都?是派头很足的大衣,京市的寒风也掩盖不了他俩的风度,往机场一立,父子俩像是男模似的。
苏和也想穿大衣,但他的身高?实在是不够,穿上也没有路家人的潇洒派头,一身精英范,他只能?穿穿牛角扣的日?系风。
或许这就是一家人,从专门廊桥通道出来的,被几位同行高?层簇拥着的薄桉也是一身斑鸠灰的水波纹羊绒大衣,她拎着只真?皮的包,行李在助理的手里。
那双藏在金丝边眼镜下的锐利眸子,敏锐发现了冲她疯狂招手的丈夫,“老?婆!老?婆!我带着孩子们来了!”
路父一向是没有什?么形象的,跟在薄董身边久了的老?人多少都?见过他犯傻的模样,秘书都?已经学会看到就装作没看到了。
“薄董,路总和路先生都?来接您了,那我就先告辞了。”
“去吧,这段时间出差辛苦了。”
“不辛苦,都?是我应该做的。”秘书和其它高?层改换了方向,各回各家,不打扰路家人在机场的团聚。
“老?婆,你终于回来了,这些天?我都?要想死你了!你不知道,没有你的日?子,家里家外都?是我在操持,到底有多累,你不在,我都?没有动力了!”路父眼疾手快抢过妻子的箱子和手包,“快回家吧,外面太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