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木族的二世?祖笃定自己?会赢。
丽龙主从前就知道自己?的发小说?话讨打,但现在?是真想给普尔萨两下子。
“放心,”路峥利落上马,冲苏和道:“我?会很快结束比赛。”
俞归舟第一次当?裁判,三二一说?的磨磨蹭蹭,掐秒表也慢了些,但这都没有耽误赛道上两位针锋相对的骑手拿出搏命的气势,跟□□的公马一道冲了出去,快的像是一阵风刮过。
林双一边举着手机录像,一边揉了揉眼?睛,“导儿的马蹄子把?沙子扬我?眼?睛里了!”
只是可惜,没人理他,无论是仔细观看赛况的丽龙主,还是专业拍摄的赵徐之,眼?下的精力全倾注在?赛场上的人身上。
正?常情况下,普通的赛马一分钟能跑五百米左右,而世?界纪录保持马的千米记录是五十三秒,这是赛场上已知的极限。
但草原上的马和经过专业训练的赛马不一样,尤其是公马,往往在?纵情奔跑的过程中会愈来愈快,因?为脱缰狂奔是它们的本能,不服输也是。
路峥并没有给黑熊做赛前动员,也没用胡萝卜苹果做诱饵,他只是拍了拍黑熊的脖子,嘱咐道:“你想怎么跑就怎么跑,不用管我?。”
黑熊不需要考虑狂奔会不会把?背上的人摔下去,保持本性,没有顾虑,撒开蹄子干就是,反正?路峥是绝对不会掉下去的,这是他的本事。
赛马,赛的是马,比拼的也是马,至于马上的人如何,其实并不重要,赛场上哪怕将骑手甩下身子跑到终点?的马儿也依旧是冠军。
而人如果将自己?对马儿起到的作用看得太重,反而会适得其反。
输赢
普尔萨自打从娘胎里出生, 就在他阿爸的粗犷放养跟小马驹混在一起?玩稻草,出奇的是,他并没有叫护犊子的母马驱逐, 相反, 充斥母性的马会亲和地待他。
久而久之, 普尔萨喜欢马,马儿也喜欢他, 这样的天然连结, 加上他独有的马术天赋, 叫红嘴儿相思雀从未在赛马这事上遇到过敌手?。
从前,他那几个稍大一些的堂哥表哥,都被他比的屁股蛋子淤青,求着他不要再赛。
从未尝过败绩, 普尔萨在草原上可以说是傲的很。
用自己的优势来和一个看起?来连马都没粘过的外地人比赛, 普尔萨其?实?该有些羞臊,可只要想到苏和, 他就什么都不管不顾了。
普尔萨不放心被外地人“拐走?”的发?小, 他讨厌这个外地人, 那天晚上要不是丽龙主看走?了眼, 如今陪在他身边的人,就该是自己。
这事明明该怪苏和眼睛一斜就看上了别人, 但普尔萨就是执拗地怨这个外地人,谁叫路峥非要长得那么高大, 那样显眼, 那样占据视线。
他偏心眼地实?在, 哪怕是怪自己运气不好,站的石头块儿太矮, 也半点?不想怨丽龙主。
也不怪普尔萨小心眼儿,他不像是那么久没有出过林子的苏和,他知道这些外来的外地人迟早有一天都是要走?的,而路峥这种从面相上看就挺聪明的男人,更不会屈服于丽龙的风俗。
在普尔萨看来,路峥并不喜欢丽龙主,要么他秉持着一个男人的正直,压根儿不会配合苏和去做搭襟之间的事情,这样就是个绝情的外地人。
要么他沉溺于丽龙主的美貌,借着男人的劣根性跟苏和滚了矮榻,吃饱喝足拍拍屁股就走?,独留苏和可怜巴巴被占了便宜,这样就是个薄情薄幸还该烂下面的外地人了。
无?论路峥是个怎样的外地人,吃亏的和难过的人,最?终都只是苏和。
这是普尔萨不愿意见到的事情,他清楚苏和的单纯和蒙昧,清楚苏和对外面世界的眺望与畏缩。
苏和身边需要一个勇敢的人,那么那个人合该是他。
可表面上淡定放出狠话的普尔萨心里也没底,他相当忐忑,就像是在这些天相处之中,他逐渐看不清苏和跟那个外地人之间的感情一般,他似乎,也摸不到这场比赛的结局。
哨子吹响,两匹公马几乎是齐头并进,紧贴着并排跑出去,普尔萨的耳畔除却风声,还有马蹄子敲击地面的哒哒声,他专注的压低自己的身体?,可却无?法控制地,去注意他自己的马和路峥的黑熊之间,差了寸许。
赛场上,别说差了寸许,纵使是差了十米,五十米,也不是没有后?来者居上,反败为胜的瞬间。
可普尔萨并不能共情那些绝地反杀的骑手?,他甚至也没有办法将这种鸡汤代入在自己身上,因为他从来都是昂扬在最?前方,保持领先的优胜者,在他眼中,失之毫厘,差之千里。
这狭小的间隙和几乎可以?忽视的差距叫他紧张起?来,不断催促□□的马儿提足狂奔,他的缰绳抖的剧烈,口中的呼喝急躁,咬死路峥同黑熊身侧的位置。
第一圈结束时,他和路峥都没有停下,似乎都默认这场三局两胜变为了一场三千米的拉力赛。
的确,叫热好身的马儿停下来是一件残忍的事情,而他们两个人也都想尽快决出胜负。
这两匹公马越跑越快,到最?后?,已经几乎完全脱缰的状态,这是草原马的特性,也是公马的特性,按理说,普尔萨应该尽快控制缰绳,以?免马跑到失控的状态,到时候连带骑手?一起?遭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