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上前,牵起儿子的手,领着他走到庭院里的锦鲤池。
佣人们正在那里给池塘换水,污水抽出去,引进来新鲜干净的清水。
裴乘风看着水池里的污水说:“你以为你想改变就能改变吗?就像这个小池塘,你可以改变他的流向,但你能改变他的源头吗?如果源头不改变,你觉得这池塘里的水会变清澈吗?”
“我告诉你,不会的。”
裴雪意陷入茫然,裴乘风的话,让他举得自己就像掉进了这个充满污水的池塘。
他甚至想,一个人最初的目的不纯,那么是否就要一辈子背负这个污点,怎么都洗脱不掉了?不管做什么都无力挽回?
他甚至想,为什么他和邵云重要有那样的相遇?为什么他不能像冯寰、项奇东那样,他们生来就和邵云重有平等相遇的机会。
如果他和邵云重换一种方式相遇,如果他不是裴乘风的孩子,会不会更好呢?
裴乘风拍了拍他的肩膀,“阿季,你觉得依着邵云重的脾气,他要是知道,你们的相遇并非偶然,而是一场精心算计。他还会跟你做好朋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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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高中
邵云重因伤住院,错过了国外的入学注册,他的腿伤后续还需要定期复查,在国外也不方便。因此顺势留在了国内。
或许在众人看来,这一切不过是顺势而为,但其实只有邵云重和邵怀峥知道,他们父子两人有个约定。
邵云重住院期间,邵怀峥一次都没来过。但是那天晚上邵云重做手术的时候,邵怀峥一直在,他是等着小儿子彻底脱离危险、清醒过来才离开的。
邵云重醒来后,父子两人有个简短的对话。
其实那天晚上,在邵怀峥选择妥协的那一刻,他已经决定从此不再管小儿子的人生规划。
但邵云重却向他保证,他会考上国内最好的大学,拿到一份像样的文凭,就算不出去读书,也会给父亲一个满意的答卷,不会给邵怀峥丢脸。
做儿子的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当父亲的还有什么话好说呢。
邵怀峥想这样也好,留在国内或许也是一件好事。两个孩子虽然没有分开,但总归还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万一有点什么苗头,也好控制。
邵云重还没出院,高中就开学了,裴雪意先他一步去上学。
这还是这么多年来,裴雪意第一次离开邵云重,在学校里独立行走。他一开始觉得不适应,总觉得少了点什么,但他的容貌性情,走到哪里都不缺主动示好的朋友,很快就不觉得孤单。
他依然住在裴家,并且已经打定主意不再回邵家。
倒是邵云重一直追问这件事,他只能敷衍,以邵云重还没出院、自己一个人在家里没意思来推脱。
高一的学习任务还不算太重,裴雪意放学后被司机送到医院,邵云重等着他一起吃午饭。
到病房的时候,医生正跟邵云重说话。
邵云重恢复的不错,应该很快就能出院了。
医生离开之后,裴雪意蹭到病床边,慢吞吞地打了个哈欠。
邵云重看他一脸倦怠,“你怎么了?看着就像没睡醒。”
裴雪意面色憔悴,连声音都懒洋洋的,“昨天晚上布布吐了好几次,我要照顾它,一晚上都没怎么睡。”
“啊?那严重吗?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去看医生?”
“我本来怀疑是吐毛球,以前它也吐过的,但是今天早晨看到呕吐物是液体,还黄黄的,总觉得不正常。正好明天没课,我带它去宠物医院看看。”
邵云重立刻坐起来,“我陪你一起。”
裴雪意瞥了一眼他的腿,“你还是算了,好好躺着吧。”
邵云重真是恨死自己这条腿了,因为还没养好伤,他也没办法跟裴雪意一起去上学,所以今天才摇来医生问问情况。现在布布生病了 ,他也没办法陪着裴雪意去给布布看病。
他不放心裴雪意一个人去,“我给斓姨打电话,让她陪你去。对了,你打算什么时候搬回来啊?”
兜兜转转这个问题又来了,裴雪意也不想一直瞒着他,想跟他讲清楚,但又怕他在病床上闹脾气,就只能拖着,拖到他出院再说。
所以裴雪意没回答这个问题,岔开话题说:“我有点饿了。”
邵云重一听他饿了,也顾不上追问了,赶紧让护工准备开饭。
两个人一起吃了顿饭,裴雪意下午还要回去上课,时间很紧凑。
邵云重看他那么疲惫,就让他躺在自己身边睡一觉。
这间病房的床比一般的病床宽一些,裴雪意又比较单薄,因此躺下他们两个人绰绰有余。
这会儿已经是秋天了,病房窗外有法式梧桐,叶子已经变成金黄色,随着一阵微风,梧桐叶被吹落在窗沿,阳光透过白色纱帘一并照进来。
裴雪意躺在邵云重身侧,枕着邵云重的胳膊,他的头发最近又长了些,乌黑乌黑的,遮住大半边雪白的脸,闭着眼睛的线条是上挑的,这让邵云重想起水墨画。
他越来越漂亮了,或许用“漂亮”来形容已经有些不妥,如果说,过去他只是一个漂亮孩子,那他现在已经可以被称作一个美少年了。他眉宇间淡淡的忧郁和哀愁,又让他周身带着致命的吸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