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发生的这场事故,是一个契机,他彻底醒悟了。其实他内心深处最想要的,就是能和裴雪意回到从前,俩人能好好的过日子。
邵云重觉得裴雪意最近对他挺好的,大概是因为他受伤了,看他可怜。所以他赶紧趁着自己养伤,跟裴雪意商量:“阿季,咱们重新开始吧。”
这是一个午后,阳光洒落在裴雪意眉眼间,那双莲目似水温柔,他看了邵云重一眼,“你先好好养伤吧。”
先好好养伤?然后呢?然后就能重新开始?裴雪意这种反应,让邵云重觉得,这是答应了。这人本来就是冷冷淡淡的,说话也特别含蓄,没拒绝不就是答应?
邵云重内心狂喜,觉得不能再装下去了,因为想赶紧跟裴雪意求婚,他立刻张罗着出院。
邵云重是个行动派,他问了好多人,一定要给裴雪意一个刻骨铭心的求婚。
他还亲自飞纽约,拍了一颗天价钻石,找了巴黎最有名的设计师,要设计一枚大钻戒。由于钻石太大,这枚钻戒略浮夸,但他很喜欢。
那大钻戒一拿出来,差点把冯寰眼睛闪瞎,“邵二,你这个钻戒,真的有点俗了,配不上阿季脱俗的气质。”
邵云重就不爱听了,“艹,你别瞎放屁!这多好看啊,还是粉色的!”
大钻戒准备好了,接着就是定日子、选场地。
月底就是邵云重的生日,他觉得这个日子很有纪念意义,因为他和裴雪意第一次见面,就是在他生日这天。
这么一想,连带着求婚地点也有了,那就是玫瑰园啊。他和裴雪意第一次见面就在玫瑰园,再也没有比玫瑰园更好的地方了!
邵云重一心想给裴雪意一个刻骨铭心的求婚,事实上,这场求婚也确实刻骨铭心。至少对邵云重来说,十分刻骨铭心。
生日当天,邵家来了很多宾客。
裴雪意不喜欢热闹,整个白天都没出现。夜色如水,他打开窗子,有温柔的风吹进来,带着浮动的玫瑰香气。
“阿季,该出去见见朋友了。”邵云重推门进来。
他今天穿着黑色的西装三件套,佩戴一枚玫瑰钻石胸针,整个人看上去风度翩翩,十足的贵公子模样。
裴雪意认出那枚胸针,是某次生日,他送给邵云重的。“云重,我有话跟你说。”
有话说?邵云重心跳加速,这个节骨眼上还能说什么?那天他跟裴雪意说重新开始,裴雪意说先养伤,现在伤已经好了,裴雪意不就是要说可以重新开始了吗?
这种话怎么能让裴雪意先开口,邵云重立刻打断,上前拉住他的手,“有什么话回头再说,你先跟我去玫瑰园。”
他拉着裴雪意的手,一路走到玫瑰园。
这时玫瑰园已经有不少人,他的几个朋友,还有邵怀峥、邵千洲,这些对他来说比较重要的人都在。
玫瑰园鲜花怒放,香气浓郁,香槟塔垒得又高又大,众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天空中是无人机表演,无人机不断排列组合,最后组成一枚钻戒的图案,一只小蝴蝶扇动着翅膀从戒圈里飞过。
裴雪意仰面看着,静静欣赏这场表演。
邵云重在大家的起哄声里,掏出早就准备好的钻戒,“今天请大家做个见证,我要跟阿季求婚了。我以前是挺混账的,难为阿季肯再给我机会,我今后一定好好对他,尊重他、保护他、忠诚于他。”
他说完便单膝跪地,仰头看着裴雪意,眼睛里闪烁着期盼的光芒,“阿季,我想与你共度余生,你愿意吗?”
裴雪意低头看了看那枚粉色钻戒,表情一如刚才看无人机表演时那么平静,“我不愿意。”
邵云重愣了一下,以为听错了,“你说什么?”
裴雪意微微笑着,又重复了一遍,“我说我不愿意,云重,我不能答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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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云重:有时候一个人求婚,也挺无助的。
烟花
玫瑰园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笑容都凝固在脸上,空气仿佛凝滞了,就连呼吸声都被无限的放大。
无人机还悬停在天空,维持着“arry ”的队形。
邵云重还保持着单膝跪地的姿势,双手捧着戒指。他的头低垂着,呼吸声格外沉重,像是心肺都随着裴雪意的拒绝而难以负荷。
就这样停顿了几秒,于在场所有人而言漫长的就像过去了一个世纪。他红着眼睛,抬起头看着裴雪意,咬着牙问:“为什么?”
这三个字问得十分艰难,以至于听起来有些僵硬,就像是一个不会说话的人刚刚学会说话。
“为什么?”裴雪意垂下眼睛,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清冷眉眼如墨如画,漂亮得如同星辰,“这还用问吗?你刚才自己也说了,你做了很多混账事。”
“可是我已经在改了!”邵云重原本捧着戒指的双手垂落下来,将拳头攥得咯吱作响,“我知道你有心结,我把那个笼子锁起来了。你不想我干涉你的工作,所以你接手利臻我一句话都没说。我答应了不再强迫你,所以你不愿意的时候我忍着不碰你!就连黄澎的事,也是你说收手我就收手了!”
裴雪意笑了一下,那笑容里带着些悲哀的意味,“可是你所有的改变都基于一个前提,那就是你永远掌控着我,我永远也没有真正的自由。邵云重,那天厂区坍塌,你是怎么找到我的,你心里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