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去了哪里吗?”
“和厂里说的是跟家里人去南方打工。”
“她家里还有谁?”
“户籍资料上显示,她母亲很早就去世,家里只有她和他父亲。”
钟潭想了想:“这条线索不要放过,先从她的社会关系入手。明天我们见面再讨论下一步行动。”
钟潭挂掉电话,又在手机上回了几条信息。
“你要是有事忙,就早点回去吧,不用一直待在这了。”
“再忙也是天亮后的事了。我再陪你一晚。”钟潭边打字边说。
“明天是北屏乡的案情会?”林暮山问。
钟潭点头:“没错,本来你也应该出席,毕竟涉及到黑鹰这部分,一直是由你在主要负责调查。不过你现在的情况还是先休息,那种会一开就几个小时停不下来,太耗精力。有什么情况我再转达你。”说着,突然想起什么,“对了,我都忘了,去省厅你也算回娘家了……算了,嫁出去的女儿如泼出去的水,你就在嘉云好好待着,也别整天想着回娘家了。“
林暮山不想搭理他跳跃的思维,想了想道:“黑鹰的基本资料,以及南洋天街的那个投资方鹰旗集团,我之前都跟你大致汇报过。具体情况我队里也一直在跟进调查,详细的资料我让白远整理好发给你。另外,这两天我不在队里,我让他有情况就先直接跟你汇报吧。”
钟潭挑眉:“你终于舍得用你队里的人了?我还以为你就喜欢单打独斗。这是不是你们做过卧底的通病?”
林暮山不置可否地一笑,“总之,人都交给你了,那就麻烦钟队多关照了。”
钟潭看着他的笑容,心里没来由的一跳。
钟潭站起身,“借你浴室用一下,我都三天没洗澡了。”
结果去洗澡前,似乎生怕林暮山面对一大桌食物还会饿着,钟潭又从果篮里挑出一个梨,洗净削成块,放在床边,才放心地去浴室。
不仅三天没洗澡,钟潭实际上三天没怎么睡了。
房间内有一张专门提供给陪护人员的床。钟潭洗完澡躺下,一分钟之内就睡着了。
林暮山已经睡了好几天,又刚被钟潭喂了一顿豪华月子套餐,现在倒怎么也睡不着了。
这几天的经历电影似的一幕幕在眼前闪过。
房间内只开着一排柔和的壁灯,他转过头,看着昏黄灯光下熟睡的人。
昏暗的房间里,只有钟潭均匀的呼吸声,将时间拉得漫长。
黑暗中,林暮山静静地听着,那人的呼吸一下一下打在他心里,他仿佛置身于一片宁静的海岸边,听着浪花温柔地冲刷着沙滩,不疾不徐,却永无止境。给人无限的安心。
他的内心涌出了一种陌生而奇妙的感觉。就好像是一只在黑暗的海面上颠沛了三十年的孤舟,第一次有了想要在某个岸边停一停的冲动。
偷袭
第二天早上,当林暮山醒来的时候,钟潭已经离开了。
床边放着温好的早餐,切好的水果,保温杯里水还是热的。
他拿过床头柜上的手机,发现手机也充满了电。里面留着一条来自钟潭的未读信息:我先去开会了,你好好睡,想吃什么跟我说。等我回来。
他嘴角微微动了一下。
紧接着看到几个同样号码的未接来电,脸色又沉了下来。
“山哥呀!你这两天又跑哪里去了!怎么都联系不到你,我还以为你又……”
“什么事?”
“你之前让我查的那个人,我查到些消息。他叫彭大龙,有人看到他前段时间在伯爵壹号出现过,而且当时是和灰豹在一起。”
“灰豹?黑鹰的弟弟?”
“是呀,你说这事怎么那么巧……”
“他俩以前认识吗?”
“以前认不认识还不知道,不过有人看到他俩在包间里谈事情,好像谈了挺久。彭大龙这个人,平时还比较沉默寡言,但是一喝酒就像变了个人。据说,他那天就是后来喝了点酒,然后就跟人说什么自己接了个大单子。”
“大单子?”林暮山快速整理着思路:“灰豹有交给他什么东西吗?”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可以再去查查。不过,这个彭大龙,好像已经好几天没出现了,听说灰豹一直在找他,看上去还很着急。”
“你确定是彭大龙对吧?”
“错不了,脸上有疤的那个嘛。”
“好,有新的情况立刻告诉我,这个人正好跟我手上在查的一个案子有关。”
“你那手机别总关机呀……”
“我在医院。”
“啊?你怎么又把自己搞进医院了?!”
“运气不好……对了,那个人最近有活动吗?”
“你问阿、阿温?他这两天在嘉云好像没什么动静。怎么了?”
“好像被他盯上了。”
“什么?!那你还不赶紧跑?”
林暮山觉得好笑,“我跑哪去?你见过警察躲着贼的?”
“哥哥呀,阿温如果在嘉云,那他不是来做大生意就是来解决你的,你能不能……”
“也许两个都是。”林暮山淡淡道,“他不知道我是干什么的么,我既然在这,大生意肯定是不能让他做成的。至于解决我,这么多年,我一直都在等这天。”
“行,对你的不要命我表示佩服。但是哥哥,他好歹也算是个正儿八经的毒贩吧?在那边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难道就不配你动用下你们正规军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