趴在狗屋前晒太阳的是骆尘锦养了快十年的阿拉斯加,小学时沈默一直过得比同龄人孤单,所以遇上心情不好,总上这来跟狗说话。
“你不认识我?”见阿拉斯加隔老远就站起来一脸警惕将自己瞪着,看着随时会扑上前咬人,沈默只好双手插兜站在原地,“真是小没良心,以前喂你那么多肉干都白喂了。”
终于,阿拉斯加像是听懂了沈默的话,欢快地“汪”了一声,尾巴甩得飞快,使劲在沈默腿上蹭着。
“别蹭了,今天没有肉干,蹭也没用。”沈默眼底浮出笑容,蹲下身在狗头上轻轻拍了两下。
“嗷呜~”阿拉斯加不管不顾撒着娇。
宁堔出来时刚好见着这一幕,站起来足有人高的巨大阿拉斯加,十分乖顺地躺在沈默脚旁,尾巴有一下没一下甩来甩去,看着十分惬意放松。
“事情都说明白了?”沈默余光见宁堔朝他走过来,边挠着狗下巴边问。
“唔,差不多吧。”宁堔走了几步停下来,看着似乎不想继续靠近。
沈默见状问:“你怕狗?”
宁堔:“不算怕,就是这只看着也太大了。”
“它不咬人,可以随便摸。”沈默说完在狗头上又轻轻揉搓了一会。
“下次吧。”宁堔还是站着没动。
沈默没再勉强,短暂安静过后,沈默说:“我收回之前的话。”
宁堔不明所以把人看着。
“以后都不会有人比我更喜欢你,我现在收回这句话。”沈默看向宁堔,“会有的,但凡眼睛不瞎,喜欢你的人大把存在,不只是我。”
说完沈默没再看宁堔,专心逗着狗。
宁堔在沈默那张轮廓分明的精致面庞上,看到某种和解的释然,这种发现让宁堔觉得,即便他和沈默面对面站着,也像走在两条永远不会相交的平行线上。
毕竟从头到尾他和沈默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差距太大,走也走不长远。
“你带着小提琴,是准备去演出?”沈默突然问。
宁堔:“有个地方招小提琴手,我等会去面试看看。”
“面试?”沈默终于不再专注于逗狗,站起来面朝着宁堔,“钱不够用吗?”
“没,总归得为以后考虑,你也知道我的情况,算防范于未然吧。”宁堔慢吞吞解释道。
沈默听了没再多问。
宁堔扯了扯肩上的小提琴包带子,匆匆忙忙说:“那什么,我先走了,一会迟到赶不上面试。”
“嗯,好。”沈默点点头,看着宁堔的背影越走越远,直到在眼前消失。
坐上地铁后,宁才想起来,他还没问沈默怎么瘦了那么多。
再普通不过的周一清晨,来往全是送学生的私家车,将附中大门堵了个水泄不通。家长父母喋喋不休地嘱咐,混杂学生们敷衍不耐烦的语气,吵得沸反盈天活像成千上百只刚被放出笼的家禽,
门卫室几个校园保安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以防止个别不长眼的学生家长擅自将车辆开进学校,造成不必要的交通意外发生。
有个瘦得一阵风就能刮跑的女生头随人流穿过附中校门,视线在密集的学生堆里搜寻,直到终于看到某个熟悉的书包和身影,才快步追上去,和人打着招呼:“嗨,早啊。”
猝不及防被搂住胳膊的小姑娘转头一看:“夏夏你今天怎么……平常不都是踩点进教室吗?”
“没,我妈她非要开车送我,哎哟可烦了,一直念叨。”叫夏夏的女生小声埋怨。
小姑娘笑着问:“又说你什么了?”
“怪我吃得少呗,再说我哪里瘦了?人家明星个个都八十来斤,还被吐槽上镜胖呢。”
“不能和明星比……”
两个女生有一搭没一搭说着话,快到教学楼时,对面楼里有人冲出来:“快看在那边!正朝着咱们高二教室过来。”
十几岁都是好奇心旺盛爱凑热闹的年纪,楼里陆陆续续涌现一堆学生,对着某个身影讨论不休,神似菜市场爱闲言碎语的中年大爷大妈。
因为天冷温度低,男生一身冬装,白皙的脖颈处能看见里头还穿着校服,肩上只挎了个深色帆布书包。
很普通,就是寻常学生装扮。
可能是专注于想事情,或者单纯没睡好,他始终目不斜视看着眼前的路,被人跟着从头盯到脚都没发现。
叫夏夏的女生和身旁小姑娘一块儿回头,与男生撞了个对眼,那一瞬间,两个人同时屏住呼吸,张口结舌到说不出话。
直到擦肩而过好一会,俩人仍怔在原地没转神,还是叫夏夏的先有了反应,激动万分小声喊着:“你看到没看到没?刚才走过去的,这世上真有人长成那样?我不是在做梦吧!”
小姑娘脸已经红透,机械般讷讷点头:“嗯……看见了。”
“你说他和沈默谁更好看?”
“这能比吗……”
到自己班级,宁堔伸手准备推门,有人恰好开门出来,一推一拉间,双方卡在教室门口进出不得。
被堵着出不去的男生有些不爽,刚想说哪个不长眼的瞎挡道,结果打眼一瞅,发现面前这人不认识。
男生以为是别班的,于是站门口没让地儿:“同学你走错教室了吧。”
宁堔脑子仍在梦游,不明所以问:“这里不是高二三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