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孔说前一阵子身体有些差,还说自己再也不想回来了,身体不允许了,曲朗问他是哪里人?他说是大连人。
曲朗问他打下的东西都要出售吗?
老孔说这回不会了,他想要收枪了,打不动了,好好回家养老了。
曲朗笑说自己是不是太不走运了?还说想跟老孔一起去打猎。
老孔立刻有些警惕地问:“你想做什么?”
曲朗说:“想看看你是怎么打的?如果有可能,也想学学,我是在部队呆过,枪法是不错的。”
老孔苦笑了一下说:“这个与枪法有关但也不是最关键的。”
曲朗赶紧问:“那什么是最关键的?”
老孔话里有话地说:“这可不是一句话两句话就能说明白的,这要靠悟,长期的悟。”
老孔最终还是进山了,就是沙漠后面的森林地带,老人家说他至少要两、三天才能回来。
曲朗问他回来的时候大约是什么时候?
老人说那可就说不准了。
曲朗说一定要从你这里走吗?
老人一指茫茫沙漠说,还有别的路吗?他每次回来也是筋疲力尽,在我这里还能休整一下。
曲朗觉得与老人也算是朋友了,就问:“老人家,你就没怀疑他吗?也许他打的东西是不允许的呢?”
老人摇了摇头说:“我觉得不可能,他每次打回来的东西都要放在我这里,然后我们俩喝酒吃饭,他每次都会打一些山珍,所有打下来的东西也没掖着藏着。
如果真的是鹰或是鸟,我能看不到吗?我是老了,但还没有糊涂到看不见活物的,再说了,他特别知道我对这里的感情,不会做伤害我们的事。
他自己也说,他就是我们这里的半个人,他大半辈子都生活在这里,家和这里也分不清到底谁更重要了。”
曲朗点头,觉得如果老孔这一关过了,自己不知道还要再寻找怎样的新线索,而且赵勇处也停留在等待老孔回来的事情上。
赵勇说还有两个年轻人,但他跟他们去过山上,他们大大方方,当着他的面打些山鸡之类的东西,还亲手教他枪法。
曲朗决定在老人这里住下了。
老人了解了他的心思,也想让他了了这颗心,就连家也不回了,陪着他在这里过夜。
老孔在第三天的时候回来了,很显然他是真的累了,年龄也大了,体力跟不上了。
他用猎枪绑着一些小动物,曲朗仔细看他枪上的东西,真的都是一些不在保护范围内的小动物,兔子居多。
老孔累了,看曲朗也在,就吩咐他烧水炖肉,老人说:“你按照惯例先睡一觉吧。”
老孔答应了,却在小木床上翻来覆去的,实在睡不着,就起来说:“怎么搞的,睡不着了,整整两夜没合眼,真是完蛋了,越老越没觉。”
曲朗却注意到了他的心神不宁。
老人家很快把肉炖熟了,曲朗也拿出了自己带的酒。
沙尘暴
曲朗发现了老孔的心神不宁。
一切的原因都应该在自己身上。
三个人开怀畅饮,但老孔依旧心事重重。
喝了还不到半个小时,老孔就说自己太累了,想回到住的地方休息一下,曲朗立刻站起来说自己送他。
老孔摆摆手说不用,离这里也不算远。
曲朗问:“孔先生住在哪里?”
老人家立刻接道:“你想知道他住在什么地方?我们俩这都几年的交情了,我都不知道,他是狡兔三窟。”
老人家为了自己这句话还笑了起来。
但老孔的脸色却变了,对狡兔三窟这个词很不满,就说:“什么叫狡兔三窟?我是不习惯总在一家旅店住,这里也没多大,换换也正常。”
说完就往外走。
也就在这个时候,外面的天突然变了,老人家一把拉住老孔说:“咱们这才喝几口你就要走?你没看到外面的天变了吗?再等等,等这场风停了再走。”
老孔看了一眼黄沙遮天的外面说:“咱们不都习惯了吗?这也不算什么,要想要它停还不得七、八个小时?趁现在刚起风,应该没事的。”
曲朗跟着老孔走了出来,真没想到,曲朗来的时候还风平浪静,转眼间,一场强烈的沙尘暴袭来,原本死气沉沉的沙漠地带,突然之间好像战场。
风乍起时,天空如黄河一般浑浊,老人家也从屋子里冲了出来,说:“何必急在这一时,你不是说你以后不再回来吗?咱们好好喝一口,也算是给你道个别。”
老孔完全不听劝告,说:“没事,这些年什么事没经历过。这点小沙尘暴算什么?”这话里有话,是给曲朗听呢。
曲朗想,只要你身上没有别的东西,我也没有理由阻拦你,但就看你怎么大变死鹰了。
老孔看曲朗没有回屋的意思,就把刚才脱在门外的大衣从一个树桩上拿了起来。
虽然黄沙满天飞舞,但曲朗的眼睛死死盯着老孔的每一个动作,他发现,那件皮质的衣服里面是有内容的。
曲朗上前一步,假装帮他拿东西,老孔一个激灵转过了身子,枪已然对准了曲朗。
“往后退,你给我往后退,你告诉我,你到底是做什么的?警察还是动物保护协会的?不对,这两个地方的人我都认识,你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