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一航完全不认同他的说法,他强词夺理地说:“你儒雅,犯罪分子给你机会儒雅吗?他们看你娘们叽叽的早就不把你放在眼里了,别说了,你就是受毒太深,太爱看书了也没什么好处。”
“你就是没来警队,要是来了,也只能是一个导员。”夏一航补充说。
曲朗气得没脾气,他压根就不相信自己上得了战场。
他们在这方面永远也说不通。
王锡明很少能将他们俩个放在一起去比较,用他的话说,他们应该不是一所学校毕业的。
杀手的童话世界
这一天,天气很好,至少很适合户外运动。
对于李文鸿来说,这也是不平凡的一天。
对于一个杀手来说,他的职业就是夺取别人的性命,这几年,他早就习惯了这样的生活,他也亲眼见证过别人的痛苦。
当自己手刃的人,家属痛哭流涕的时候,他的心不起一丝波澜,有时候,他甚至想,就算自己最亲近的人死了,他也会心如止水波澜不惊。
生老病死谁不怕?可谁能躲得过呢?
他知道自己早晚要死,而且肯定死得比别人要早,但他早就想明白了,活一天就是赚一天,就要享受一天。
可现在不同了。
他要用自己的生命去换回另外两条人命,在这个世界上,他只爱两个人,一个是小微一个是他的妹妹。
李文鸿不想回忆自己的童年有多心酸,那种颠沛流离的生活早就将他的心磨硬,从小的鄙夷和谩骂早已成了家常便饭,左邻右舍对我的同情也充满了高高在上的优越感。
很少有小伙伴喜欢跟他一起玩,总觉得他是另类,一个连父亲都不爱的孩子,有什么资格和他们站在一起呢?
李文鸿不明白,自己是不是真的要走到生命的尽头了,从事杀手十多年来,他第一次回想这些,对于他而言,他早就适应和习惯了孤独和寂寞,打拼也没有任何的目标和希望。
可为什么要让他见到她呢?他们早就不是一个世界里的人了,但命运偏偏把他们拴在了一起,他与她在一起只有短短的几个月,但在这几个月里,是他唯一觉得生命是有光亮的时刻。
还记得,自己被父亲‘关’在屋子里的头几天,他坐在铁栏杆前,看着外面的蓝天白云,总渴望自己是一只小小鸟,飞出这人间的地狱。
慢慢的,他习惯了,麻木了,左右的大姨大妈们对自己的关爱他都在心里难以接受,每当有人关切地说:这叫什么事,怎么这样做父母的?
这样的话听多了,他反而开始恨这些人,她们不管是拿着米饭还是鸡腿他都无动于衷,只到她的出现。
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上午,她穿着粉色的小公主裙,戴着同色系发卡,在阳光下甜甜地笑着,没有关切同情的眼神,只是好奇地打量着他。
“我们一起玩好吗?”她说完,就把手中的娃娃递给了他,他从来没玩过娃娃,那天却高兴地接了过来,几天里露出第一次微笑。
“我叫小微,你呢?”她大大方方伸出手,期待地望着我。
一看她就比自己小几岁,李文鸿故作轻松地说:叫我文哥吧。
从此,文哥哥的甜美又稚嫩的声音就回响在我的耳边。
那时候的李文鸿当然不知道爱情是何物,但这种不可遏制的情感就埋在了心底,也许对于小微来说,这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她生活在幸福的家庭里,但对于他来说,这完全不一样,这是他的童年童话,是他一生都值得纪念的美好日子。
很多年以后,他看了一部美国的电影,叫《怦然心动》,他觉得自己就是那个执著的小女孩儿,从青涩的年纪里,就恋上了那个美好的身影。
李文鸿打开窗户,一股清凉的空气吹了进来,他在国外这些年,几乎天天幻想着小微会有怎样的生活,是不是结婚了,生了一个和她一模一样的女孩儿……
他无数次想回国见见她。
他早就没了将她据为己有的心思,只要她过得好,他就心安,他甚至想,如果有可能,他想将自己一辈子赚下的钱,到最后送给她。
他真的想不通,自己赚了这么多的钱,除了自己,他竟然连给出去的机会都没有,母亲有了自己的家,妹妹如公主一般生活在自己的城堡里……
他甚至希望小微过得稍微苦一点,这样,自己就有机会拯救她了。
万没想到的是,他回国种种的美好被打破了,他最想见的小微,竟然是自己第一个主顾,而且她不仅没结婚,还成了别人的情人。
他救出小微后,将她藏在一个用他们的话叫安全屋的地方,他迫不及待地问她为什么不叫小微了?
小微说母亲改嫁了,后父对自己不错,而且没有孩子,对我也如亲女儿一样,但他姓安,不喜欢我叫原来的名字,甚至不允许我的父亲看我。
她说自己真的成了掌上明珠,后父对自己百般宠爱,只是给她改了名字叫:安安,后来又供我上了大学……
她的履历很简单,生活也平凡而富足,我不想知道她是怎样成为别人的小三的,只是想尽快将她从火炕里打救出来。
小微,他只喜欢叫她这个名字。
小微把王维汉的事告诉了他,一个高高在上的大老板竟然是走私的犯罪分子,这让小微吃惊不小,对于李文鸿来说,他早就习以为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