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从父亲家里拿到的所有钱,都放在母亲买菜的蓝子里,我写了一个小纸条:不要告诉任何人,我来看你了,以后还会来,你好好的,把纸条看过就毁了。
母亲应该是回家后才发现的纸条,她拿着纸条跑了出来,冲着外面一个劲地东张西望,我能看到她,她却没看到我。
她把纸条撕碎了,风中的头发飘来飘去,她比我那个后妈老太多了……
“你怎么不好好见见她。”
“这绝对不行的,如果让组织知道,我就没命了,我们没有任何的理由暴露自己的身份。”
“你想母亲吗?这些年。”
“淡了,这些全部都淡了,他们……不是,就是母亲,她现在有了自己的日子,这日子不管好还是不好,都进入了正轨,我也算是放了心了。”
“接下来你又做了什么?”
“把父亲的事解决了,就要做正事了,却怎么也没想到,我接到的第一个单子竟然是小微,我认为她就是小微。”
曲朗一愣,说:“到底是不是?你忘记她的长相了吗?”
李文鸿说:“相隔太久了,我们在一起玩的时候,我只有五、六岁,从这之后再没见过,那时候还是小孩子,但眉眼之间总是有她的影子。”
“好,你说说吧,是不是这个才是你想告诉我的?”
李文鸿果断地说:“我后父和继母的事,你先别报警,这是我唯一要求你的,让他们先走一遭弯路吧,我也只有几天的时间。”
曲朗点头。
他知道,如果自己不答应,下面的案子就可能成了无头案。
“那女孩儿叫什么名字,名字里没有微字吗?”
“我那时候只知道她姓洪,到底叫什么并不知道。”
“你找的女孩儿叫什么?”
“安安,连姓都改了。”
物是人非
“我不敢确定她是不是小微,但儿时的容貌总还是残留在我的心底。”此时的李文鸿一点杀手气都没有了,化作绕指柔。
“是与不是都难,如果是,你会违背你的组织吗?”曲朗不敢相信他的话,至少,他知道,他们这样的组织以凶狠和惨无人道而著称。
李文鸿矛盾地站了起来,在屋子里徘徊起来,又沉思了片刻,这才讲了起来。
我当时并不知道自己的当事人是谁,到底做了什么事,我只是看资料知道她叫安安,年龄与我同岁。
我跟踪她几天,发现想接近她有点难,她在一家大型的房地产公司任主管,晚上回家的时候还有司机开车。
我跟踪了几天,发现她身边居然有像保镖一样的人保护着她,应该是两个人。
她住在一个算不上别墅的小二层楼里,周围也都是这样的格局,应该是早期的别墅,她生活挺有规律的,每天按时被人接送回来。
我越看她越像童年的小微,几次想打听一下她的情况,可惜的是找不到适当的人。
晚上的时候,我无法接近她。
她不仅有保镖,还有一个男朋友,也许正因为这个男朋友,所以,她被保护起来,我没明白,一个好端端的人怎么会没有自由呢?
但白天就不一样了,她像一只飞出笼子的小鸟,快快乐乐在公司飞翔,男朋友几乎是一周来一次,他们的感情也不错,有时还能看到她在厨房忙乎的身影。
从楼房里接近她,对于我们来说一点也不难,难就难在她住的这个楼,好像是铜墙铁壁一样,而且只有一个通道,我观察了很久,如果从这里进去,必须惊动那两个男人,风险太大。
没有办法,杀父耽误了我两天时间,我必须尽快接近她,从外表上看,她并不是一个特别不好接触的人。
我装成快递小哥,给她住的送过两次快递,她一点也没怀疑,反而还问我,说是不是你们那里换人了?
我说没有,我们有不同的路线。
当我第三次给她送快递的时候,她把我叫住了,我看见那两个男人不在,好像在院子里说话,我来不是一次了,所以他们对我也放松了警惕。
她说,我不知道前几次你送过来的东西是谁送来的?我没看见有落款。
当然是我送的,我是自导自演,但我怎么可能说,只说,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可能是哪个追求者送的吧,不想留下姓名。
她说,你们也追踪不到蛛丝马迹吗?
我说至少我是不知道的。
她噢了一声,转身就想离开,我说:要不我给你查查吧,你可以把微信加给我吗?我给你送的时候也方便些。
她很愉快地把二维码给了我,而我加上后,心里一阵狂跳,她的网名叫:微微安。
终于跟小微有了关联。
晚上的时候,我跟她聊天,她好像挺孤独的,我先说自己查了,老板说这几天要彻查,她马上就接话了,非常客气地谢了我。
我大着胆子问她,为什么叫这样的网名,她说这网名怎么了?
我说这让我想起一个妹妹。
在她一再的追问下,我把自己的那段经历告诉了她,本来,在我第三次给她送快递的时候,我就应该有下手的机会了,但她太像小微了,我还是没下得去手。
在这个世界上,除了小微,没有人让我如此纠结过,我也想过,就算我知道是她又能怎样呢?放过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