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鸿没吭声,而是直接坐到了驾驶室里,曲朗也没反驳,上了副驾驶,两又一次长久的沉默。
梅澜江从年前就开始下雪,街道上到处都是纷纷扬扬的雪花,街道上的人都穿着厚重的大衣,行色匆匆走在街道上,那些跑不快的车子,在街面慢行,好像弯曲的河流。
汽车来到金融大街上,曲朗知道,他应该就住在这里的新建的公寓里。
李文鸿停了车,两人步行往单元门里走,李文鸿说他住在二十六楼,两人进了电梯,这里因为是新建的,所以还没住满,电梯和走廊里几乎没有碰到一个人,只有几个工作人员正在打扫卫生。
电梯停在二十六层,曲朗跟着李文鸿走到一个单元门口,李文鸿掏出钥匙打开了门。
冬季的梅澜江,几乎家家都是二十度以上,这里也是如此,扑面而来的热浪,让人感觉不到冬天的寒冷,李文鸿非常绅士地拉开门,让曲朗先进。
曲朗先换了鞋,这才打量起这个面积不大却整洁的房间。
看曲朗打量房间,李文鸿脱了鞋说:“这里只有五十多平米,一个人足够了。”
在曲朗的世界里,杀手应该是高消费的人群,电影里也是住在别墅里,也是的,高风险的职业的目的不就是为了享受吗?
李文鸿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心思说:“这里只是我临时落脚的地方,在国内我还没买房子,不用买了,还要回国呢。”
曲朗心想,你说自己杀了两个人,在国外更是杀人无数,还想着去国外?但他嘴里却什么也没说。
屋子里的装修很有特点,线条简洁,桌子与椅子就占用了很大的空间,为了让空间更为突出,多了许多空间的地盘。
比如屋子里生机盎然的绿色植物就吊在半空中,而李文鸿大约是个整洁的人,他的屋子里除了电脑和电视之外,看不到其它多余的东西。
两人把外套挂在门口的衣架上,穿好拖鞋就被让进了里屋。
里屋也不算大,一张床占据了整个房间的面积,有一个镶嵌在墙体里的柜子,有一个电脑桌,上面放着一个笔记本电脑。
李文鸿去厨房烧了水,曲朗也被让到床上,他说自己的故事太冗长,不得不在床上,不然太累了。
曲朗正觉得百无聊赖,床上躺着一个大男人,等着另一个大男人,曲朗怎么想都觉得这画面太无聊。
李文鸿进来了,端着一个托盘,上面两杯热气滚滚的咖啡。
他把托盘放在床头柜上,说把咖啡壶也拿过来吧,省事。
咖啡壶是进口的,上面印着英文。
李文鸿把咖啡伴侣和方糖都放在一个小碟子里,屋子里到处都弥漫着诱人的香气。
“你的生活够精致的。”曲朗由衷地说。
李文鸿还在忙乎,问曲朗要不要加糖?曲朗说自己来。
“精致谈不上,只是见得多了,不知不觉中学到了很多,要是我跟踪一个大老板,这一套是要学会的,比如打保龄球,比如骑马……这些都是技能,会的多了,对任务有好处。”
曲朗看着忙碌的李文鸿,想,他自己是不是也不知道哪个才是真实的自己,是不是他把生活过成舞台了。
每日在台上扮演着别人,演着演着把自己丢失了。
李文鸿拿着咖啡勺,在咖啡杯里搅拌着,品尝的时候也是有板有眼,真的如电影里演的那样逼真。
两人品过一杯,曲朗让他开始,他说从什么地方开始呢?
曲朗说:“从你是怎么成为一个杀手说起吧。”
李文鸿点头,说:“那好像是离我太遥远了,但又仿佛就在昨天,那一切的一切都如做梦一般……”
训练基地
我上小学的时候,新妈妈生了一个和她一样漂亮的女儿。
父亲给她起了一个好听的名字李文文,父亲也开始对我有所缓和,他私下里跟奶奶说,孩子最后还是要男孩儿,我的家业将来就是鸿儿的。
据说新妈妈还想再要一个,但老天不做美,未能如愿。
我每周六、周日回家的时候,新妈妈对我也越来越好,至少没再冷落我,而我对她怎么也亲不起来。
我想过去找妈妈,但听了爸爸的话,我还是害怕了。
父亲说,就算他死了,他都不会让母亲见我一面的,他对我也不见得有多好,但我成了一把锋利的武器,刺向我的母亲。
我成了他们战争的牺牲品,反正我对母亲的思念越来越淡,反而对那个小我六岁的妹妹越来越亲。
妹妹很可爱。
尤其爱我。
妹妹的生活与我相比,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我是常年上那种托管的学校,而妹妹则不然,她天天能待在家里,享受父母给予她的无限的爱,我周五晚上回来的时候,是能吃上一顿好的,但妹妹天天如此。
有时,新妈妈,会把一些不常见的好吃的,偷偷送给妹妹不让我知道,但妹妹不然,她宁肯留坏了,也要偷偷送给我。
我在妹妹身上,找到了小微的影子。
我开始喜欢妹妹,我们的感情越来越好,也正因为如此,父亲和新妈妈,对我也越来越好,尤其是新妈妈。
有一次,我们在外面玩的时候,妹妹受到两个大她的女孩儿的欺负,我正跟一帮混小子踢球,二话不说,我就冲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