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朗叹了一口气,觉得苏丽丽太傻了,眼前这个男人,心里只有高官厚禄,那里还有她的死活呢。
曲朗感觉自己把应该拿的全部拿出来了,就差苏丽丽的‘死亡日记’了,曲朗还是想给他留点面子,但季乃文好像从一个绅士变成无赖只是一个小时的时间,他一会说自己是无辜的,一会又骂两家公司都在整他,还说自己有病,生命不久矣。
反正,他能想到的招数他都要用一遍,最后,还装成昏迷的样子,死活也不起来,曲朗气愤地将一杯温水甩在他的脸上,他才起身,绝望地看着曲朗。
曲朗问他愿不愿意从头说起,他还耍赖说没什么可说的,还说要找自己的律师,将曲朗他们都收监入狱。
曲朗懒得再理会他,让范春明他们轮番审讯,只到他崩溃为止。
曲朗回到警员的休息室,以为很快就能入睡了,他太累了,但不行,这个案子好像过电影一样,一幕一幕在眼前闪回。
曲朗连续几天都没合眼,把一切都落实了,他的心里才应该踏实下来才是,但他又有了那种案件要完结前的焦虑心态。
曲朗的困意上来了,内心的伤感也传递过来,他想起了苏丽丽、李胜济还有季乃文,他们在面具的缠绕下,平安度过了几年,最终还将以真面目示人。
曲朗感觉自己睡着了,又感觉好像在做梦,窗外分明响起了细碎的雨声,他独自倾听着雨水发出的细碎声音,感觉很适合他现在睡觉,那雨声好像是催眠的曲子,将自己呼吸的声音与雨声混合在一起,发出湿润的感觉。
曲朗是在睡梦中被人推醒的,他睁开眼睛,发现是范春明,范春明有些歉意地说:“知道你太累了,但季乃文说他想好了,想把一切都交待了,但交待的人必须是你,我们也没有办法,要不,我让他等一晚上,明天再审?”
季乃文=蒙小军
曲朗立刻起身,摆了摆手说:“没事,现在就好,他好不容易想好了,说不定一回又变卦了,”
说完,就拿着架上不知是谁的毛巾去了洗漱间。
曲朗狠狠地用凉水洗了头,好不容易把困意赶走,他在走廊上发现外面的雨还在下着,院子里的树枝树叶左右摇动。晚上还是热烘烘的天气变得凉爽起来,他默然站立片刻,这才快步往里间走去。
只短短几个小时的时间,季乃文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连轴转的审讯也让他疲惫不堪,他的头发早就不在挺立,东一绺西一绺的,脸上的汗水也湿漉漉,看见曲朗好像看见了亲人一般,讲条件似的说:“我现在说算什么?算不算自首?”
曲朗立刻摇头。
“那我什么也不说了。”他一屁股坐回椅子上,好像他是主角一样。
曲朗问了一句:“你确定不说了?那好,我正困着呢,你什么时候想说了再叫我,也不用叫我,跟谁说都一样。”
二百度的灯晃得他睁不开眼睛,连续的审讯早就让他精疲力竭,他无力地摆着手说:“算了,我输了,我说,我什么都说,你们能不能把这灯挪远点?”
曲朗让人将灯光熄灭,又小声让人给他泡了一盒面,那人面露难色地说,我们刚才问过他了,他不要,非要什么馒头之类的。
曲朗没理会,正要说什么,季乃文突然说:“我要,我要,什么都行,只能能吃的。”
身边的警察下去了,曲朗看着他,发现他憔悴的很,他是经过了激烈的思想斗争才准备好的,那么多的事实摆在眼前,就算他不说,他也是出不去的,什么二十四小时、四十八小时对他没用。
面泡好了,曲朗面前也是同样的一碗,曲朗吃得很香,他真的饿了,季乃文也是如此,屋子里没人说话,只有吃面的吸溜声。
不到十分钟的时间,他们俩都吃好了,有人将盒拿了下去,曲朗盯着他,等待他开口。
“从哪里说起呢?”季乃文有些迷茫地问。
“就从你与苏丽丽相识谈起吧,我们调查过了,你们俩不在同一所大学,但两校离的不远。”
季乃文点了点头,说:“好像就是昨天的事,怎么一晃就过了十年……
季乃文,不对,那个时候的他叫蒙小军。
蒙小军出生在一个北方的乡村里,而苏丽丽虽与他不是一个乡镇的,但距他们不到二十公里的另一个小村子里。
他们几乎是在同一时间考上了北方两所大学。
苏丽丽念的是省重点大学,而蒙小军则是一所普通的高校。
苏丽丽以优异的成绩考入学校后,学习非常刻苦,成绩依然突出,上学第一年就争取到了奖学金,未来不可限量。
蒙小军则与普通的大学生没有任何区别了,如果硬要分出个三六九等,那蒙小军的学习虽然一般,但经商的本事却是在大学里数一数二的。
他喜欢捣腾东西,凡是跟大学生有关的生意他都喜欢做,表面看他是一个有经商头脑的人,实际则是有苦衷的。
蒙小军家里只有他一颗独苗,家里本来就不富裕,母亲在他上高三那年得了一种很费钱的病,手术是做不起的,只能吃药来维系。
蒙小军上大学的时候,家里已然是家徒四壁了,如果不是这样,蒙小军的学习成绩还算好,也能考一个比现在还好的大学,就因为母亲的病,影响了他的心情,父亲都不想让他再读了,说是给母亲治病,但母亲不同意,她说自己已然如此了,再让孩子跟着受牵连,这个家就毁了,还说让蒙小军好好读书,以后这个家就靠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