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再有任何的幻想和顾虑了,现在是你解脱的最好机会,我相信你没有杀人,但你肯定与这起案件脱不了关系,说与不说,到底说什么,怎么说,你自己考虑好再说。”
李胜济知道这确实是自己的机会,而且自己如果不说点什么,在社会上晃荡,早晚还得出事,他悲哀地想,自己竟然有一天会在监狱里寻求安全。
他终于开口了,曲朗他们的记录仪也开始同步工作。
李胜济自述(1)
医院里面静悄悄的,门外虽有不少病人在走廊里行走,也有不少人探头往里看,门外的警察将人驱散,屋子里更显宁静。
李胜济的神态早已变得自如起来,面对曲朗他们,他也能有节奏地讲述自己的经历。
李胜济说:“我是十年前就进入到了这家公司,那时候我大学刚刚毕业,当时招聘我的就是宁海波,虽然那时的他只是一个小科员,但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们俩特别的投缘。
当时与我竞争的还有两个人,宁海波据理力争,最后才留下了我,虽然这些事我是后来才知道的,但宁海波没有说谎,确实在他的力保之下,我才得以进入这家公司。”
曲朗很认真地听他说的每一句话,看他有些犹豫的时候,就给他一点动力。
“人生若只如初见,这话看样不只说给初见的男女,在友谊上也试用,这就是你们恩怨的开始。”曲朗想缓解他内心的压力,小声说。
李胜济沉寂在自己的回忆中,那段过往对于他来说,有着太多的说不清的情节,是好的开始,也是恩怨的源头。
他很少将自己的目光与曲朗和范春明的交汇,常常望向天花板,好像那里有他想要寻找的答案。他接着说:“之后,我们的关系就相比其它人的关系要好一些,尤其是我转正之后。有人背后叫我小跟班,我确实有很长的一段时间对他是唯命是从,我相信他,他也相信我,我们后来变得无论不谈,宁海波在事业上有了长足的进步,先是副科长,很快就升成了科长,后来变成了人力资源部,他又成了副部长,而我则成了组员。
我是紧随其后,反正这么说吧,他每上升一步,我就紧跟一步,他是副科长的时候,我是组员,他是正科长的时候,我是副科长,后来他成了部长,我则成了副部长,我每上升一步,都有他的功劳在,我对他是心存感激的,而我们的关系也一直是亲密无间的。”
“你给他送过礼?”曲朗问。
李胜济赶紧摇头说:“贵重的礼物肯定没送过,过年过节的时候,送过烟酒之类的,每次我送他东西,他都骂我,说我们之间根本用不着这些,我也是因为这个特别敬重和看重他,他没有一次在这方面要求我什么,但他对我在工作上的指令,我是完全服从的,可能他更看重这点。”
在曲朗严厉的目光下,李胜济只好说:“后来我们都成了家,两个女人之间的交往就不一样了,我老婆给他妻子送过挺值钱的化妆品,我不知道他知道不,有时是一万两万的,但有时也送过十几万的包包。”
“他从来没就这些东西说过你吗?”曲朗问。
李胜济摇头说:“我们之间从来不提这些事的,反而是我,有一次,我老婆报怨说我赚的不多,但送礼却不少,因为她老婆不止一次在我老婆面前说一款包太好了,就是太贵了,舍不得买,还骂宁海波天天只知道加班,一点也不关心她的感受,现在是部门的老总了,连个包也买不起。
我老婆把这话跟我说了,还说是给她做启发式的提醒,她说自己在笨也能听懂这话里的意思,就问我怎么办。
我与老婆一起去看了那个包,竟然要价十六万,而且不打一分的折,但没办法,我有时觉得宁海波不是这样的人,但他老婆是不甘心的,没办法,我还是买了,有一次我故意在他面前说女人怎么这么喜欢包,但他很奇怪地看了我一眼说,管她们呢,就让她们闹去,还给我支招,说他在国外的时候,经常买一些假货,老婆也看不出来……
我是真的没办法了,不知道他是真的不知道还是装糊涂,可这样的话我是怎么也说不出口的,就算我们后期闹翻了,我也没好意思张口说,是你自己主动买的,人家又没要。”
“队了这点,这期间,你们没闹过其它矛盾吗?”范春明问。
“当然有过,有时我们也会因为用人或者其它一些工作上的事有过意见不一致的时候,但基本上都以他的主导为主,后来,他当上了部长,把很多的权利下放给了我,原来我一直以为他是一个以权利为主心的人,没想到,他特别的信任我,很多原本他抓得死死的东西,也慢慢放了下来,用安全相信我的方式来处理,这让我们的关系又进了一步。”
这个与曲朗他们的调查完全合拍,裂痕应该就是从那次调动开始。
果然,李胜济想了想,脸色灰暗地说:“也许我们之间这种模式挺受用的吧,三年前,有一个极好的机会,就是我可以去北区做大区的经理,这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因为北区是新建的大区,如果做好了,可以与公司同步,当上总经理,甚至比宁海波的职位都高,也就是一个全新的挑战和机遇。
宁海波当时有绝对的掌控权,他明里暗里也是要把我推到这个位置上,我当时别提多兴奋了,而且总经理也找我谈了话,说我要被委以重任之类的话,我兴奋得好几天都睡不着,我在宁海波的羽翼下生活得太久了,虽然有些主动权,但我还是觉得空间很有限,经过几年的历练,我也觉得自己应该出去闯荡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