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朗穿着不是自己衣服的感觉太差了,好几次他都想躲到一边将衣服脱下,最终还是忍住了,他再一细打量自己的时候,觉得这回还真像那么一回事了。
他双手背到后面,学当地人的样子,一步一步往小卖部走去。
里面四个人正在打麻将,一个老板娘模样的女人正嗑着瓜子看热闹,看曲朗进来愣了一下,问:“你想买什么?”
曲朗这才把手放到前面说:“我……你们知道谁家有空闲的房子吗?我想在这里住几天……”
“你……你怎么了?”女人问。
曲朗不好意思地说:“跟老婆打仗了,我在外面打工,结果让人骗了,没赚到几个钱,她就天天骂我,我一气想躲几天在外面。”
女人有些不相信地看着他说:“我怎么看你穿这身衣服是我们家老郑的?”
几个打麻将的人听她这么一说,全都回头看向曲朗,曲朗一下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说:“是这么回事,我……赚了点小钱,除了吃喝就买了几件衣服,回家老婆就不干了,既然我想在这里住上几天,当然要穿得与这里差不多了,再说了,老婆一听说那衣服花了一百多元,当时就心疼的又跳了起来,女人嘛,过几天就好了。”
“你家是哪里的?”打麻将一个男人问。
曲朗想说自己是新村的,但怕他们认识新村里的人,就改口说:“我离这里也不算远,一直在外地打工,最近有人说新村建设的不错,老婆就想让我回来去新村打工,一听说我没赚到钱,我们才吵的嘴,我想先休息两天,再找找新村的门路。”
深入洼村
曲朗要想知道更多的情况,就必须要留下来,也必须与这些人‘亲密’接触,以便尽快掌握第一手材料。
“你到新村能干嘛?”一个还算年轻的男人问。
“不是说这里挺赚钱的吗?”曲朗不解地问。
“赚钱也不要你这样的,瘦小枯干的样子。”男子说完引来一片哄笑声。
曲朗看他也比自己强不到哪里去,就说:“可我咋说也是庄稼人出身。”
“你是种庄稼的?我看不像,你怎么看都像是一个小白脸。”
男人话一出口,屋子里的几个人哄堂大笑起来,曲朗也跟着嘿嘿地笑着。
女人说:“看你面相也不像是个坏人,干脆就住我家吧,你想住几天?”
“七天左右。”
“行,一天二十。”
“行。”
“要是能帮我干点活,钱也可以少一点。”
“那敢情好。”
“我看还是老郑回来再说吧,你不怕他不同意?你要是跟这个小白脸跑了,老郑还活不活了?”
几个男人又大笑起来,女人拿一个抹布扔到他们的方向说:“好好玩你们的吧,他什么时候能做得了我的主了?”
女人冲曲朗点了一下头,曲朗马上跟着她往后面走。
小卖部后面就是住的地方,而住的地方是一面不算小的火炕,现在是夏天,上面铺着凉席,女人推开后面的门说:“那里是孩子住的地方,现在他上学去了,房间还算干净。”
曲朗点头。
推开门,一股说不清的气味传了出来,大约是好久没人住了吧,曲朗看了一眼,发现这里很干净,到处都是书,一看就是一个小男孩的小卧室,因为里面除了书就是足球明星的大海报。
曲朗总算是安顿下来了,他就推门出去了,想在村子里四处转转,女人说晚上六点回来就行,到时候一起吃饭,饭钱另算。
曲朗全都答应了。
沿着小路往村子的深处走,除了几间星星点点的几间房子,到处都是空荡荡的土路,甚至很少在路上碰到人。
曲朗觉得有些奇怪,这里怎么这么清静?忽然看见一个年令很大的老伯赶着牛从对面走了过来,曲朗赶紧上打招呼说:“老伯,怎么村子里没有多少人呢?您是这里的老户吧?”
老伯看了他一眼说:“我还以为是郑三呢,这里现在一共也不到三十户,都是老弱病残,哪里还有什么生气?都快入土了。”
曲朗不解地问:“怎么会这样?”
“你是外地的?”老伯问。
“是。”
“来这里有事?”
曲朗灵机一动说:“在外面混不下去了,想找个落脚地。”
老伯摇头叹气说:“还是找个好地方吧,这里可不养你们年轻人,这里一点出息也没有。”
“这里没有地吗?我可以种地的。”
老伯笑了,露出没有几颗牙的嘴说:“这里的地还真是有,但都是人家租出去的,现在都用机械化了,也没几个人就把地种了,你说还留这么多人干什么?”
“老伯你家也种地吗?”
“种不动了,整点自留地吃点菜算了,儿女都在外面,我是不走,就死在这里了,到哪里都觉得不如这里舒服。”
曲朗看老人匆匆忙忙走了,心里想,只有二十几户?那他们说的有问题是真是假呢?曲朗有些怀疑自己了。
曲朗晚上回到小卖部的时候,看到与自己换衣服的老郑正在洗脸,他扭头看回来的曲朗,有些不好意思,因为他身上的衣服正是曲朗的。
女人也进来了,看曲朗正在看老郑的衣服,于是说:“还不赶紧把衣服脱下来,你就是穿上龙袍也不像太子,还不洗干净了给儿子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