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叔叔又不是让你二选一,燕市跟平市的生意也不冲突,我陆兴邦答应了的事没有做不到的,而且小郭你确实帮了我一个大忙,不感谢你我心里过意不去。”
郭寻没心思去追究陆兴邦前半句话的真实性,他低垂着眉眼,嘴角向下撇:“真的不用了,陆董,这件事我没帮上什么实质性的忙。而且就算我真的帮了一点小忙,也值不起陆董这么大的回礼。”
两人来来回回了好一会儿,郭寻的态度让陆兴邦满心问号——明明是个门槛不低的好项目,怎么现在在郭寻这个财迷看来,还成了要不得的烫手山芋了?
只是郭寻说几句话就咳嗽几声的状态让陆兴邦也不好再跟他多掰扯下去,悠悠叹了口气:“行吧小郭,这项目离正式竞标还有个把月,在这之前你要是想拿,随时跟陆叔叔联系,啊?”
“咳咳——谢谢陆叔叔。”
电话挂断,郭寻躺在沙发里闭上双眼,嗓子眼却总忍不住发痒——自从下午情绪失控之后,他的咳嗽似乎就开始了,又或者是周末他和陆承川太过放纵胡来,做了一些让身体负荷不了的事,总之现在郭寻的状态不怎么样,无论是身体上还是心理上的。
听见陆承川安全回了家,对郭寻来说勉强算个好消息,至于陆兴邦之前承诺的东西,郭寻不想要了,也不敢要了。
他希望能跟陆承川好聚好散,以后继续做一个充实且枯燥的孤家寡人。只是无论再怎么给自己洗脑,心底深处对陆承川的想念是骗不了任何人的。
不擅长处理感情的郭寻在咳嗽中闭上了双眼,躺在沙发上睡了过去——卧室的大床上还留有陆承川好闻干净的气息,郭寻不太敢在那里睡。
事实上,身下躺着的沙发里也还残存着曾经真实发生过的暧昧与温情,郭寻手里抱着一个抱枕,闭着眼,却几乎是清醒到天明。
失恋快乐,希望明天太阳能照常升起。
……
谁发烧了?
天亮之后,郭寻没有如愿——燕市又开始下起雨,一整天的天都是灰蒙蒙的。雨水打在地面,又将带着泥污的水渍溅到郭寻的裤腿上,这感觉跟郭寻的心情一样糟。
郭寻的确感冒了,咳嗽鼻塞加头痛全部都沾了点,再加上昨晚几乎没有睡着,导致郭寻这一整天的状态都不怎么样。
进来汇报工作的助理郑烨看见郭寻的脸色后有些迟疑:“郭总,不如把跟王盛建工的饭局推到明天吧?您今天的状态可能不太适合喝酒。”
郭寻从文件里抬起头来,眼里红血丝密布,眼底也有着不浅的黑眼圈:“没事,就今天吧,明天还有明天的工作要干。”
“好,那您要不要吃点感冒药?”
“暂时不用,谢谢。”感冒药吃了容易犯困,昨天郭寻已经因为私人问题耽误了不少工作了,他不准备再拖下去。
郑烨扯了扯嘴角,转身往外面走去,却脚步踌躇着,一步三回头。郭寻察觉到了郑烨的欲言又止,问:“还有什么问题吗?”
“郭总,虽然这话我没立场说,但我还是想劝劝您: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您偶尔可以歇一下的,没必要为了工作,或者别的事情,把自己折腾成这样。”
“……”郭寻掀了掀嘴角,内心却苦得要命——他当然知道他可以歇一下,但是一歇下来,他的脑子里就全是有关陆承川的事。
陆家太子爷给郭寻带来的后劲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大,所以他宁愿让自己忙碌起来,过得充实一些,也不愿意将自己悬在带着蜜糖的回忆尖刀上。
知道郑烨的建议是出于好意——他们也应该知道昨天陆承川跟自己不欢而散的事,但都好心地没有提起,仿佛从头到尾没见到郭寻的办公室,曾经有一个高大俊俏的男人频繁造访。
他们都对郭寻很尊重也很认可,郭寻也不想辜负他们。他轻轻颔首:“嗯,我会注意身体的,谢谢。”
郑烨知道郭寻把话听进去了,也不再多说,转身离开了办公室。等他离开后,郭寻伸手松了松领带,继续聚精会神地钻进项目文件里。
下午郭寻仍旧亲自去了餐厅陪建工集团的老总吃饭,推杯换盏之间每一次酒水咽进喉咙的过程,都能让郭寻感觉到刺痛感。
酒过三巡,应酬对象都发现了郭寻的不对:“郭总,你这喝酒上脸这么严重?”
“嗯?”郭寻的眼神有些涣散,他晃了晃脑袋驱散这份昏沉感:“我喝酒确实上脸。”
“但你这…这怎么连脖子都红了?” 这时郭寻身边的郑烨灵光一闪,伸手探探郭寻的额头——烫得像火!
“郭总,您发烧了!”郑烨的语气带着惊慌和担忧,饭桌上的老酒鬼李总也着实被吓得不轻——他很欣赏也很想跟郭寻签下意向合同,这闹出了什么事对双方都不好。
很快,他张罗着身边跟来的秘书一起把郭寻扶了起来:“快快快,把郭总送医院去——你这孩子也是实诚,都感冒发烧了还逞什么能啊?”
郭寻听不进去。他觉得脑袋比身体重,压得他每走一步路都想跌到地上去,幸好又被身边的人架着稳住。一群人风风火火地把他送到了医院,体温一测更是让大伙儿都吃了一惊——
四十一度,是能把人活活烧傻甚至烧死的温度。为了让郭寻及时退烧,护士先是给他安排了一剂退烧针,郭寻半晕半醒意识涣散,只感觉自己的皮带被人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