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这事儿不方便给郭母说,于是郭寻含糊着点头:“嗯,我会的。”
过了会儿,郭母想起什么似的,眼前一亮:“对了,小恨谈对象了吗!”
郭寻不动声色地看郭母一眼:“怎么突然关心这个?”
“诶——这不是你钱阿姨家里有个女儿,刚毕业没两年,跟小恨年龄相仿,而且性格家世都不错吗?”
郭寻想了想,还是决定说一半实话,“那恐怕要让钱阿姨失望了,小恨有对象了。”
“真的假的!你不是说他工作很忙吗?工作忙还有时间谈恋爱?”郭母惊讶得眼睛都瞪大了,一边的郭父也好奇抬头:“是什么样的姑娘啊?漂亮不?人品如何?”
郭寻端起水喝了一口:“他对象是燕市本地的,家世挺好,长相也过得去,跟小恨挺合适的。”
“这孩子真是闷声干大事!”郭母兴奋得拍了拍手——
闷声干大事的薛恨是郭寻的学弟兼好友。郭寻以前偶尔会带薛恨来家里做客,薛恨长得好看不说,每次来都会带着点礼物,又勤奋又听话,郭母也盼着这个命运坎坷的小太阳能收获自己的幸福。
现在听见郭寻这么说,郭母也是由衷地为薛恨感到开心。只是开心之余,郭母的心里也多了一些对自家儿子的关心:“那你呢,寻寻?”
“……我忙着工作。”郭寻习惯性地用工作来搪塞,郭母现在却不信了——
“人家小恨工作就不忙了?他还比你小那么几岁呢,动作比你这个学长可快多了!”
“妈——”郭寻语气无奈地喊了一声。
郭母语重心长:“你别不耐烦,寻寻。妈知道你工作忙,你平时又不来我们这儿,一个人在家里,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我跟你爸肯定放心不下。”
“谁说我一个人在家?茸茸不是也在吗?”
“你让茸茸说句人话试试?”
“您再催我,以后我真不回来听您念叨了。”
郭父斜睨郭寻一眼,最终选择站在郭寻这边:“好了,少说几句吧!咱们儿子这么帅,找对象不是轻轻松松的事吗?”
郭母轻叹一声:“行行行,算我催错了,以后不催了。来儿子,吃菜吃菜!”
吃完饭后郭寻陪着二老看电视,看到一半,他的手机振动了起来。
郭寻下意识的第一个反应是猜想这个电话会不会是陆承川打过来的——好歹是陆家少爷,真想查个郭寻的电话号码也是轻而易举的事。
这么想着,郭寻原本平静的心跳突然莫名加快了一些——陆承川是打来质问还是抱怨,又或者两者都是?无论是哪一种,郭寻都会认真诚恳地给陆承川道歉,并挑一个合适的周末,想办法去到平市,请陆承川吃饭赔罪。
手机上的来电人名称打断了郭寻的设想——不是陆承川,是郭寻的小学弟 ,薛恨。
心底深处那一点淡淡的失落被郭寻自然而然地忽略,他接通电话:“喂,小恨?”
薛恨清冽的声音从对面传来:“学长,下周六你有时间吗?”
“有,怎么了?”
“那什么,就是我我和贺钦哎——你干嘛?”薛恨支支吾吾的话还没说完整,手机似乎就被另一个人抢了去。
下一秒,电话里响起了另一道有些耳熟的磁性嗓音:“下周六是我和薛恨的婚礼,请帖会发你邮箱里,你记得到场祝福我们,再见。”
“……”郭寻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电话就被毫不留情地挂断了。
……
“该怎么惩罚你呢”
郭寻失眠了。
他其实是个很注重睡眠质量的人,因为每到天亮,会有很多事情等着郭寻去忙,所以郭寻往往会逼自己睡得熟一些,以防止出现精力不济的情况。
今夜郭寻同样做出了努力,遗憾的是这份努力没有起到作用。
郭寻一闭上眼,脑海里最先浮现的就是去年的圣诞夜:脸上带着伤痕的薛恨抽着烟坐在自己的对面,声音和语气都很轻,话里的拒绝却重得让郭寻喘不过气来。
薛恨说他永远把郭寻当朋友,当兄长,当恩人。这些身份没有一个是郭寻想要的,可惜郭寻真正渴望的,薛恨这辈子都只会给另一个叫贺钦的人。
不甘心不是没有,可是郭寻自诩是个通透体面的人,同时他太懂得权衡利弊得失,所以他不会做出出格的事,不会让彼此的关系难堪。
就算无法成为恋人,郭寻也希望下次见面时,薛恨还能叫自己一声学长。
除了薛恨,另一个导致郭寻失眠的因素是陆承川。
明明他跟陆承川不过两面之缘,两人甚至都没记住互换联系方式,现在回想起自己放陆承川鸽子这件事,郭寻的心里还是忍不住感到愧疚。
这种愧疚感来回盘旋着没完没了,郭寻最终从床上起来,一手拿着烟,一手给助理发了条消息,问他睡觉了没有。
值得庆幸的是助理那边的否定回复来得很快,郭寻也干脆地拨通了助理的电话:“今天玩得怎么样?”
“玩得特别开心!我给我老婆孩子买了好多平市特产!明儿一起带回燕市去!”
助理的话里带着藏不住的欢喜,郭寻也勾了勾唇角,“好,你们明天几点的机票?”
“中午一点半的,怎么了,郭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