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下的电话lay把他c服气
一句话,得罪了虞清,导致姜澈后面半天趴在地上动弹不得。
虞清又生气了,坐在一边画画,不论姜澈怎么叫他,他都不理人。
姜澈撑着脑袋,细细打量美人的脸,精致得像是从天上下来游历的神仙。
他迫切地想要说点什么,倾诉的欲望涌到喉管,呼之欲出时,他的手机响了。
姜澈吓得赶紧调成静音,来电显示是妈妈。
姜澈雀跃的神情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厌烦和愁意。
和虞清在一起的这段时间,是他做梦都不敢幻想的绮丽,一通电话,将他从云端上踹了下来。
跌进泥潭里的感觉很糟糕。
姜澈还是接了电话,丢在一边,听到妈妈的声音就很烦,她一刻不停地数落。
从他畸形的身体,到他陡然生出的反骨。
姜澈一句话也插不进去,电话那边的女人说他翅膀硬了就要抛下他们不管。
是的,他就是这样想的。
如果能剜肉还母,剔骨还父,只要能还他一个自由、一个解脱,哪怕结局是死亡,他也是愿意的。
手机音量调到最低,姜澈听不清妈妈的话,可她说了那么多年的陈词滥调,早已超脱音量的限制,自发在姜澈脑子里盘旋。
恶咒一样,在他的身上烙下彻骨铭心的痛。
不知过了多久,虞清走了过来,一脚把他搁在身边的手机踢飞了老远。
手机摔在一块凸起的石头上,碎得很彻底。
在国内,他五年没换手机,跟在虞清身边没几个月,就换了两个。
一个摔成快板,一个碎成狗屎。
姜澈以为虞清会问他话,但对方什么也没说,他的画已经完工,收了东西转身就走。
姜澈自发帮他抱调色盘等杂物,腿间摩擦得很不适,默默跟在虞清身后。
他身材高挑,影子笼罩着姜澈,风过林梢,掠过草地,吹不散静谧。
姜澈不觉得虞清能听见电话里在说什么。
但他沉着脸踢开手机做什么?
难道他听见了?
那虞清的耳朵可真够好的。
“虞清对不起。”
他下意识感到抱歉,也许他影响到虞清画画的氛围。
他不想虞清不高兴,那样漂亮的人,就该天天无忧无虑地欢笑才对。
板着脸会很凶。
“为什么道歉。”
虞清没有回头,将画递给专门保养的人,转而接过姜澈手里的杂物,“吃饱了撑的,又不是你的错。”
姜澈垂着头,手上沾了颜料,他沉默地用手搓,却越搓越脏,弄得一塌糊涂。
虞清看不下去他这副笨样子,用温热的毛巾给他擦手,“蠢货。”
擦着擦着,毛巾上多了好几滴水珠,虞清正想着怎么突然下雨了,稍稍歪了头,才发现是姜澈的眼泪。
他不明白姜澈为什么哭,但他知道姜澈不是被他弄哭的。
嗯,又好像是被他弄哭的。
嗯,总之不是被那句“蠢货”骂哭的。
虞清不会安慰人,只当没看见,静默地往他头上丢了一张毛巾,把他整个脑袋都盖了起来。
他想着,如果是红色,会很像新娘的盖头。
同时,姜澈揪着头上的毛巾擦了脸,没有扯下来,扬起一角,顶在头上。
倒真有点掀盖头的意思。
虞清移开视线,手已经擦完了,没有继续握着的理由。
他转身离开,却在下一秒被对方紧紧攥住了手,而后被人大力地扯了回去。
姜澈紧紧地抱着他。
紧到要窒息。
紧到他们的心跳融为一体。
虞清按着他的脑袋,站在阳光里,他们的位置很高,一眼望去,绿草无垠。
“别把鼻涕眼泪糊我身上。”
虞清说着,但没有把人推开。
姜澈的肩膀一直在抖,虞清以为他还在哭,仔细一听,他居然是在笑。
“神经,又哭又笑。”
虞清揪着他的头发,拔萝卜一样把人拔开,看到姜澈哭红的眼睛,以及灿烂的笑。
他愣了一瞬。
他不明白这一刻对于姜澈而言意味着什么,只知道自己那颗冷硬的心被凿开了一条口子。
本以为已经干涸的心脏,竟然能涌出温泉软水。
“蠢东西。”
虞清放开他,转身就走。
姜澈捏着刚才擦手的毛巾,亦步亦趋。
从来没有人说过,姜澈没有错。
在那样的高压和负罪之中长大,连他都认为自己的存在是个错误。
但虞清说,不是他的错。
他丢给他。
“干什么?”
“花纹。”
姜澈满头雾水,您还真是严谨。
他偶尔回头看看虞清,对方也在忙碌,不知道在做什么,两人各弄各的。
姜澈心里直犯嘀咕,虞清总爱说他脑子笨,还说他笨得天生丽质,挺有趣。
有时候姜澈何尝不觉得虞清也是个笨蛋,竟然要他用泥土做奥利奥。
这除了颜色相似,根本不一样。
不知过了多久,虞清手里拿着个小盒子离开花房,独留姜澈一个人蹲在地上玩泥巴。
他小心翼翼地给泥巴盖上印章,把它挪到阳光下面晒干,偶尔出现裂缝,还得轻轻捏好。
姜澈就这样守泥巴奥利奥过了一下午。
他反复捏合它的裂缝,做一个最有耐心的裁缝。
最后做出一个很丑很丑的奥利奥,皱皱巴巴,一点也不好看,让人完全没有食欲——也可能是因为知道它的配料成分。
傍晚,他拿着丑奥利奥找虞清,却见对方从外面回来,手里拿了两个盒子。
“你出去了?”
他一直以为虞清在画室。
“嗯。”
虞清把一个盒子丢给姜澈,自己拿着另一个坐在餐桌上,瞧了一眼管家爷爷。
一个眼神他就知道该干什么,拿来了两个盘子。
姜澈一头雾水,将假奥利奥放在虞清手边,“我做完了。”
虞清瞥了一眼丑东西,不置可否。
“嗯,奖品在你手里。”
虞清撑着脸颊,饶有兴趣地看着姜澈,对方笨手笨脚地拆开盒子,被清甜的香味扑了满脸惊奇。
“奥利奥蛋糕?”
“这边不卖奥利奥。”
这只是一个放大版的黑色马卡龙。
姜澈拿着蛋糕,半天舍不得下嘴,葡萄酒庄没有配甜点师,这边远离市区,买东西不方便,虞清一定是开车到了很远的地方才买到。
从来没有人这样对过他。
哪怕是生日,也从来没有吃到过一口蛋糕,何况今天什么日子也不是。
他只是随口说了一句想吃,吃不到也没关系。
虞清挪开了视线,没去管某个笨蛋感动到快要泪流满面的窘迫,兀自打开了自己的盒子,也是一个蛋糕,看起来比姜澈的那一块颜色淡些。
上面还盖了花纹,看不清楚是什么品牌的标志。
虞清没有吃,淡然地威胁道:“再不吃,我就把这两块都吃了。”
吓得姜澈闷头咬了一大口。
别人说这话多半是逗人,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