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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完美情人

 

只是扬汤止沸,掩耳盗铃。

她内心有空洞,希望用别人来填满,他们叫做吸血鬼。

他内心有空洞,希望自己把别人填满,他们叫做血包。

黑色,封闭,无声,压抑。

于是,抱着他的唇啃得更加用力。

于是,握在她腰际上的手不自觉地圈紧。

门外的脚步声和嘈杂成了助兴的背景音,拼命抑制的喘息成了刺激耳膜的鼓点。

一边啃咬着他的唇,一边将衬衫的纽扣粗鲁的解开,白皙温热的胸膛敞亮在冰凉的空气中,迎来狂风暴雨般的爱抚。

“啊啊……”微弱的颤音,瑟缩着肩膀,倒吸一口凉气。

她把那嫣红的乳头含进口中,灵活的舌尖如小蛇般舞动,又吸又舔,主导着他的身体每一寸快感,操控着丝线下每一处肢节。

掌控别人的喜怒哀乐令她快乐,又感受到了那快乐之下被傀儡牵扯的隐忧。

可惜挣扎过后还是最终选择陶醉在这该死的虚荣里,顾不得许多。

江定心的皮带被扯了下来,扔到了地上。

她在他耳畔吐气如兰地命令道:“坐到桌上去。”

光天化日的工作时间,马上就要排演的紧迫感下,被勒令坐到自己的化妆桌上让她肏弄,这疯狂的事却意外地让他唯命是从。

在这背德的行为中,反而让他有一种摆脱压抑的放松。

他从来都是好学生,好儿子,优秀的演员,不曾敢越雷池一步,不曾让谁失望。

是按照父亲的标准成长的模具坯子。

席慕莲的出现,打破了这一切禁锢,她像是脱了缰绳的野马,把他驮到无人的荒野自由肆意地放纵。

化妆镜前坐,向着席慕莲张开双腿,后背的镜前灯勾勒出身影的形状,有些单薄。

阴影打在脸颊侧面,拔高了五官的轮廓,模糊了具象的表情。

她仍穿戴完好,一件褐色的马裤和高筒靴,白色衬衫掀开顶上的两颗纽扣随意敞开,乳沟隐现。

纵欲又禁欲,脆弱又疯狂。

他赤裸着下身,和正襟的上衣形成鲜明对比。

好似他的内心,一半是烈火,一半是海洋。

究竟是什么,连他自己也弄不清楚,努力寻找一个具象的形状把自我概括,却发现每时每刻都不一样。

如果不遇到席慕莲,江定心一定还是那个把自己装在套子里的人。

监牢和狱卒,锁和钥匙好像都是同时出现的。

席慕莲用领带蒙上他的眼睛,就像他自愿走进盲目的牢笼,甘之如饴的抱住她的身体,一个具象的不容置喙的规则制定者,左右着他的肢体动作,攻略占据了他的灵魂。

“啊哈……”

被填满身体的一霎,他感受到了酣畅淋漓的圆满,可阳具抽出去的一霎又感受到了难耐的空虚。

活塞运动在这圆满与空虚中交替,就像他和席慕莲的爱情,和他不断追求奖章的人生。

席慕莲揽着他的腰际,一边吻着一边进入江定心的身体,在这用来化妆的桌子上跟他做这种事情,外面有着无数随时可能发现的耳朵,就算排演开始的时间只剩下半个小时,也要按着他来一回。

与男人的生理快感不同,她更多是追求一种心理上的释放。

有一种上帝待我不公,我要率天使反叛上帝的报复感。

她讨厌既定的规则,她讨厌对她不公平的规则,她要使出浑身解数打破规则,做新规则的制定者!

谁说女人是被操的?

她偏要操男人!

谁说女人都是梨花带雨哭哭啼啼的?

她偏要让男人梨花带雨哭哭啼啼。

她要告诉上帝,你给我制定的规则,我不遵守!我要逆天改命!

剧院规定同事不能谈恋爱?她偏要谈。胡如烟用照片威胁她让她辞职,她偏不辞职还在宴会桌子底下公然拉江定心的手,还要公然在随时可能被发现的工作时间跟他做爱。

那种玉石俱焚的报复感,成了她黑暗生命力的来源。

连她也才刚刚察觉,原来她一直在向上帝发起挑战。

与此同时,江定心被蒙着眼睛在黑暗中感受她那富有生命力地入侵。

“额啊……哈啊……”

一下一下撞击在他身体最柔弱的地方,研磨着敏感点。

她抱着他,一下一下顶弄,仿佛要将他揉进骨血里,一边占有一边保护,好像这个世界上只有她能欺负他,除了她以外的任何人都不被允许。

“手,放我肩膀上。”她在他耳畔轻声道。

江定心依言照做,然后席慕莲欺身更甚,把他压倒在化妆桌后的镜子上。

他背后忽然感受到一片冰凉坚硬的触感,而面前却是她温热柔软的身体。

冰火两重天使得欲望更加勃发,马眼里流出爱液,像露珠一样往外涌。

就好像哪怕全世界都对他漠不关心,还有席慕莲会火热温暖地对待他,哪怕这火热夹杂着暴力。

想要留住这火热,忍不住索取无度:“唔啊……更深一点……”

在遇到江定心以前,席慕莲是个海王,她不断更换女朋友和工作地方,永远在追逐刺激的道路之上从未想过停歇。

纳西索斯的诅咒,水仙花的孤芳自赏,海王的悲哀,孤独终老的宿命。

席慕莲清醒的知道自己就是颗罂粟花,外妍内毒。

可生下来时明明不是如此,不知道为何就慢慢变成了这样的个性。

但是,她最近察觉到,江定心的出现好像是一个解开自己宿命密码的讯号。

她就像是那个被系缚了九世的铃,终于等到了解开她的人,一开始也是他系上去的。冥冥中她有这样的感觉,一切都不是巧合。

也是第一次,席慕莲有了想让这个人一直留在身边的想法,海王想要放弃鱼塘,安心筑巢。

想要留住那种感觉,留住这个人,留住和这个人有关的一切事物。

就像现在,江定心被蒙住双眼,轻拥着他,依赖她的每一个动作,柔弱无法自理,他的每一个喟叹和呻吟都刺激着她的耳膜,他的索吻像圈住野马的缰绳,他的示弱像她足下的沼泽泥潭,他的臣服像悬在她脖颈上鞭策的利剑。

模糊了原来的本色,被他捏成了新的形状。

惯于编织谎言的牧童再次喊着狼来了,只有她自己知道,这一次是真的:“我好像……发现……真的喜欢上了你。”

江定心圈在她脖颈上的手陡然间缩紧,微蹙着眉头,委屈地想哭。

他很希望这是真的,却没有勇气相信。

07纳西索斯的诅咒

有时候,表白就像刻舟求剑。

此时此刻的她,爱上了此时此刻的他,并标记宣告她爱上了他,要把他永远留在身边,地老天荒,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你我永远不许变,不许背叛彼此,像浇铸下一个固若金汤的锁链一样山盟海誓。

如手抓水,如留月相,如取镜花。

水无实质,月相常转,镜中虚影。

一念执着,自入镜中,随相而转。

就像上帝对夏娃说,树上的果你可以看,不可以吃,你看它时是好的,你摘下吃时会中毒。

可席慕莲偏偏要摘下禁果,反叛上帝,一身傲骨,桀骜不羁。

她倒不信邪,要看看上帝能奈她何。

疾名为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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