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无事献殷勤
公交车大概又开了二十分钟,前方隐隐出现了一片建筑群。
这里是郊外,周围很荒凉。建筑群在黑夜里发出一点点微弱亮光,莫名让人想到飘荡着鬼火的坟场。
等到车开近了,秦赫才看清楚大门口横放着一大块石头,上面雕刻着“国立大学”四个字,每个字都刷上了红色油漆,在昏黄路灯下像是石头渗出来的血。
“下车了。”司机的声音死沉沉的,没有任何活人生气。
秦赫听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胳膊突然被挽住,柔软的身体随之贴向他,身旁的女人把红唇凑到他耳边低语:“不要怕,我知道你是第一次进游戏,我会保护你的。”
秦赫微讶,审慎地看了女人一眼。车里的老玩家都没看出他是个新人,这人是怎么看出来的?
“赶紧下车!”司机扭头盯住秦赫,满是眼白的双眼里盈着诡异的贪婪。
秦赫头皮一凉,注意到车里的玩家基本上都下车了,他赶紧起身。温骧挽住他的胳膊,像女友似的粘着他一起下车。
走到车门口的时候,秦赫看到司机喉咙动了一下,那是在吞咽口水。
秦赫后背发凉,立马加快了脚步,脚刚踩到第二级台阶,温骧突然搂住他往车外一跳。
身后蓦然传来“砰”的一声关门响,秦赫心里一惊,扭头就看到司机趴在车门里面,苍白的脸挤压在玻璃窗上,嘴对着他直淌涎液。
刚才如果他慢上那么一步,现在估计就被关在车里了。
秦赫不敢想象那样的后果,由衷地对温骧说:“谢谢你。”
“谢什么?我说了会保护你的。”温骧对他飞了个媚眼。
秦赫矜持地笑了下,眼底却深藏着探究之色。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温骧肯定对他有所图,可到底图的是什么呢?
他这副自持戒备的模样惹得温骧又想调戏他。
这时,一个戴着厚重眼镜的秃顶男人从学校大门口走了出来,神色非常激动,像是在迎接什么救命稻草一样,“大家一路辛苦了!欢迎各位同学来我们国立大学参加为期三天的研学之旅,我是负责接待你们的李老师。现在天太晚了,我先带大家去宿舍休息。”
玩家们都跟着他走。
秦赫默默记下李老师话里的关键字眼,「为期三天」,这估计就是本次副本的限定时间。
脸颊突然被亲了一下,秦赫一转眸就瞧见温骧盯着他笑。
“你认真思考的样子太可爱了,简直就是在诱惑我做坏事。”温骧说着就做了个嘟嘴亲的口型。
秦赫抬手擦了下脸,警告性地看了温骧一眼。
秦赫生得英俊,神情又很冷漠疏离,这一眼就像狮子在警告小动物一样。
温骧觉得男人色气极了,贴过去又要亲人家,却被秦赫单手反拧住了手。
“哎哟,疼……”温骧的手被迫以扭曲的姿势反抵在身后,明艳的俏脸可怜兮兮地皱了起来。
秦赫横了温骧一眼,冷脸松了手,转身就走。
“等等我。”温骧提着裙摆追上他,“你刚才真帅,我就喜欢你这副不懂怜香惜玉的样子。”
秦赫无言以对,这人是有什么受虐倾向吗?
老玩家看着秦赫跟温骧互动,心里暗暗称奇,他们真没见过哪个npc会这么粘着玩家。温骧到底为什么会这样?
……
……
不多时,李老师带着众人走到了宿舍楼底下,语速明显变快了,像是不想在这儿多待,“研学期间,大家都在这里住宿。三楼的寝室你们自行分配,钥匙我给你们留这儿了。记住,晚上熄灯后不要出门,不要乱窜其他楼层……”
一阵风不知从哪儿刮了过来,阴森森的。
李老师抬头往楼梯口瞟了眼,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脸色变得煞白,加快语速说:“总之,你们快点分配寝室吧,熄灯之前一定要分配好,不然……”
“不然会怎样?”中年男人问道。
秦赫趁机往楼梯口瞟了眼,只看到了昏黄的灯、灰白的台阶,除此以外什么都没有。
李老师神色僵硬,懊恼地敷衍说:“还能怎样?当然要受罚。”
唇钉男神色一凛:“罚什么?”
李老师不耐烦地回道:“你们这届学生怎么话这么多?赶紧上楼!”他说完就走了,似乎再多待一秒就会有可怕的事情发生。
温骧晃了下秦赫的胳膊,妩媚地道:“我们快上楼吧,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熄灯。”
「她」这话提醒了一众玩家,大家连忙上了三楼。
寝室是两人间,很宽敞。在场玩家包括温骧在内一共十二人,刚好能分六间房。
“我要跟你住一间。”温骧抱着秦赫的胳膊撒娇。
游戏里玩家忙着活命,没那么多男女之防,男女混住屡见不鲜。
秦赫意味深长地看了温骧一眼,正色道:“好。”
“我就知道你最好了!”温骧当众搂住他脖子就要亲过来,这次明显奔着亲嘴来的。
秦赫眼疾手快,抬手往嘴巴上一挡,红唇亲在了手背上,留下暧昧又妖娆的红痕。
玩家们看得嘴角直抽,莫名有种被强塞狗粮的心塞感。
秦赫察觉到众人的目光,只觉得如芒在背,拽住温骧的手腕就把人扯进了寝室,接着一把甩上了门。
混混艳羡地道:“这哥们真是艳福不浅。”
中年男人看了眼房门,脸上尽是鄙夷。艳福?他看是艳鬼索命还差不多。游戏里可不会有柔情火辣的好心npc。
……
……
寝室里。
秦赫把温骧扔到一边,独自进洗手间洗脸,一照镜子才发现脸上糊着口红印。
他费了老大的劲儿才把口红洗掉,洗漱完后就往床铺走。
贪婪的视线落到了他身上,秦赫似乎听到了一道咽口水的声音。他警惕地朝温骧看去。
温骧骚里骚气地坐在床边,抬起下巴跟他对视,笑着道:“好哥哥,今晚我俩一起睡吧。”
秦赫只当「她」在放屁,理都不理。
温骧却从床上起来,走到秦赫的床边坐下,耍起了赖皮,“我说了要保护你的,不睡一张床,我怎么保护你呢?”
秦赫沉下脸,正对着温骧,一言不发地开始解皮带。
温骧脸色微变,随即妖娆地往床上一躺,“来吧,我会……喂!你干什么?”
秦赫用皮带反绑住温骧的手,接着把人甩回了对方的床上。
“你快松开我!”温骧靠着一双腿从床上蹬起来,死皮赖脸地又躺到了秦赫床上。
秦赫正要把人踹下床,屋里的灯却一下子熄了。
这应该是到了熄灯时间,墙上的石英夜光挂钟显示此刻是凌晨十二点。
温骧往他怀里一拱,张嘴就要说话。
秦赫一把捂住了温骧的嘴,警惕地探听周围的动静。
窗台传来窗槽滑动的声音,有“人”从外面打开了窗户。
窸窸窣窣的声音在屋内响起,就像有塑料在地上摩擦行进。
秦赫后背发毛,正想回头看下情况,手心却突然被舔了一下。
精神高度紧张的状态下,秦赫惊得缩回了手。
温骧嘴上得了自由,立刻小声说:“别回头,闭上眼睛。”
秦赫本能地照做,直觉告诉他,现在如果不听温骧的,后果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