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泽】我这个人最爱以下犯上(车)
”
范闲:“李承泽,我明白你的痛苦,出生于皇家,享受着无上的特权与无尽的财富,势必也会失去一些东西。”
李承泽:“我知道,所以我没有奢望过什么。”
二人皆不再作声,沉默着行至宫外。李承泽的马车本在宫门口等着,但他瞥了范闲一眼,便叫车夫不必管自己,先行回去。
范闲脸上现出笑意,抬头看了看月亮,问:“李承泽,你想飞吗?今夜的月亮,可是一年中最圆的。”
“好啊。”李承泽笑着应道。
范闲又将李承泽稳稳地背在身上,脚下一蹬向夜空飞去,飞檐走壁,身轻如燕。他们的身影从月亮前飞过,消失于茫茫夜色之中。
皇帝寝宫内,侯公公正念着今日范闲在淑贵妃宫中背的那首《水调歌头》。皇帝侧身躺在卧榻之上,双目紧阖,神情严肃。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侯公公念完了最后一句,皇帝眼皮下的眼珠动了动,问:“听说老二出宫的时候哭了。”
“是。”
皇帝脸色阴郁,闭着眼不知在思索着什么。他虽未说话,但侯公公陪在他身边几十年,一眼便看穿了他眉见的那道杀气,战战兢兢地站在一旁不敢出气。
半晌之后,皇帝冲他摆了摆手,“你出去吧。”
侯公公如释重负:“奴才告退。”
翌日,皇帝下令,赏花大会十日后于悬空寺举行。
当夜范闲一袭黑衣刚踏入卧房便冲李承泽道:“原来昨日陛下叫我们搬花是为了赏花大会做准备。”
李承泽正坐在蹲坐在地,上拿着木梳为小羊羔理着打结的皮毛,接了一句:“每年差不多也都是这个时候。”
“今日散朝后宫典找我,叫我当日负责保护陛下的安全,可惜到时候不能全心赏花了。”范闲有些遗憾。
“本来也没什么好看的,还不如西山的美景。”李承泽满脸的无所谓,内心暗暗庆幸范闲届时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不会对自己的自尽计划产生阻碍。
看着李承泽面前身型比自己刚买时大了一圈的小羊羔,范闲也跟着坐了下来,抚着小羊羔的皮毛,说:“小石头都变成大石头了。”
“不管多大,都是我的小石头。”李承泽眼中透着无尽的宠爱,若非已经提前交待了谢必安,他还真不知自己死后这团棉花该怎么办。
“我五日后便要提前去悬空寺熟悉环境,到时候就不能来找你了。”范闲又道。
李承泽梳理羊毛的手忽然停了下来。五天,范闲陪在他身边的时间只有五天了。等赏花大会再见的时候,或许他看到的就是自己已经摔得粉身碎骨的尸体。如自己发誓的那样,倘若仍抱有自尽的念头,便不得好死。
李承泽觉得自己对范闲有些残忍,在二人感情最炽热的时候毅然决然地离去,李承泽将自己代入,都能感受那无尽的绝望与痛苦。
“怎么不梳了,舍不得我啊?”范闲笑吟吟地将脸凑过来。
李承泽沉沉地说:“嗯,很舍不得。”
“我就知道。”范闲乐了,继续说着:“二殿下,别给羊梳了,给我也梳一梳呗?”
李承泽瞥了瞥范闲的马尾,问:“你这卷毛有什么好梳的?”
“什么叫卷毛?我特意烫得好不好,一点都不懂时尚。”
“何谓时尚?”
“跟你说了你也不懂。”
“你懂的最多了。”李承泽没好气地说。
“别生气嘛,快给我梳一梳。”
范闲将头凑了过去,李承泽无奈,将他的马尾握在手中,十分轻柔地梳理起来。
“范闲,你去了悬空寺,要好好保重。”李承泽一边梳,一边跟范闲说话。
“一个悬空寺有什么好保重的,你怕我摔下去?”
李承泽苦笑,“你虽然负责陛下的安全,但到时候若是遇到刺客什么的,自己别太拼,出些力就可以了。陛下身边高手很多,用不着你来护着。”
“真会有刺客?我怎么这么不信呢?”范闲猛地转过头来。
“说不准呢。”李承泽意味深长地望着他。
“好,我听你的。”
“你最近真气怎么样了?”李承泽又问。
范闲露出一丝愁容,“我快有些控制不了。”
李承泽将手放在他脸上,眼中满是心疼,又重复了一遍:“要好好保重啊。”
范闲倏地将李承泽抱紧了,心中闷闷作痛,“李承泽,我好难受。”
“怎么了?是真气吗?”李承泽目露担忧。
“不是,是你。”范闲回答。
“我怎么了?”
“我不知道,可我看你这个样子就很难受。我总感觉你心里装着太多的事,将你人压得快喘不过气了。”
李承泽的心颤了一下,故作镇静地说:“怎么会呢,你看错了。”
“真的吗?”范闲看着他的眼睛问。
李承泽强压着内心的慌乱,冲他轻轻地笑了笑,说:“真的。”
范闲的心动了,抱起李承泽向床上走去。对于情爱他们已经轻车熟路,如鱼得水。一场云雨之后,范闲浑身酣畅舒爽,起身整理衣服准备离去,李承泽抓住他的手,说:“这几日你便睡在这里吧。”
“我每日半夜出来,家中都有些在怀疑了。”范闲颇为心累。他现在与李承泽属于地下恋情,见不得光,竟还要像小时候早恋似的要避着家长。
“不差这几日了,好不好?”李承泽几乎是在央求。
范闲哪受得了李承泽这个样子,当即便又躺回床上抱紧他,说:“总有一日我要光明正大告诉所有人我喜欢你。”
李承泽往他身上靠了靠,说:“嗯,我等着。”
与范闲做了最后的告别,李承泽又开始考虑谢必安与范无救往后的路。
范无救如今已在朝为官,虽然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吏,但好歹是做喜欢的事情,本人亦是乐在其中。第五日晚上范闲来的时候,李承泽叫他赏花大会后将范无救调入鉴察院做他的手下。范无救是九品高手,若能成为手下自己也算是如虎添翼,范闲便应了下来。
又一日夜晚,李承泽抱着小羊羔来到谢必安的住处。他敲了敲门,谢必安打开门后发现是他满脸的不可思议,问:“殿下,您怎么来了?”
李承泽进了他的房间将小羊羔放下,道:“这段时间小石头就跟你一起睡了,替我照顾好它。”
“殿下,这是为何?”谢必安不解。
“悬空寺赏花大会你不必跟着我去了。”李承泽道。
“那怎么行,我总得为殿下赶马车才是。”
“不必了,今日大哥来信,叫我当日与他同辇而去。”
谢必安眼中露出一丝失落,“属下遵命。”
李承泽走到他面前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说道:“谢必安,入秋了,你也要好好保重啊。”
“殿下……”谢必安心中忽地一酸。
李承泽抱紧了他,叮嘱道:“谢必安,等有了机会,你可一定带我去塞外。”他心中想着,若是将自己的骨灰扬了,应当便不会再回人间了吧。
谢必安万没想到李承泽会主动抱自己,顿时箍紧了他的身子,恨不得时间就此停滞,他也再不用将李承泽松开。
“殿下,您想去哪里我都会带您去的。”谢必安红着眼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