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伯翊找的这家电影院的布局和他别墅里的电影院是一样了,他曾和周一阳在这样的地方缠绵过。
他带他重回这样的场景,就想刺激一下他,看他能不能想起一二。
电影开始了,是当初他和周一阳看的那部电影。
苏晓晓一看是老片,不太感兴趣,“我去给你们拿一些可乐和爆米花。”
转头看着苏晓晓走出电影院,回头见坐在他身旁的人还是他,此时却没有了当初的暧昧不明。
他望向他的目光没有爱,只有纯粹的干净。
他像一张白纸,就算画上了相同的画,也无法找回当初的怦然心动。
“为什么要用这么悲伤的眼神看我?”周一阳转头问。
一开始他就知道他是某个人的替身,占了他的身体本该延继他的生活,但在爱情这一方面他实在做不到。
感情是真诚的,无法伪装的。
穆伯翊反问:“你呢?又为什么有时候望向我的目光中既哀伤又愧疚,你又在通过我看着谁?”
三年前他就用过这样的眼神看他,三年后他在他眼中依然会出现这种情绪。
难得他在他身上找到在失忆前和失忆后的共同点。
只是为什么这种感觉那么苦涩。
连失忆了都还要记得他,穆伯翊对住进周一阳心里的那个人嫉妒得发狂。
“……”
周一阳撇过头去没有说话。
“不能说?”
穆伯翊心里堵得慌。
“抱歉。”
周一阳很突然地说了抱歉,像是在表明他无法回应他对他的一片赤诚真情一样。
穆伯翊摇了摇头,声音冷清道:“你不要和我说抱歉,永远都不要。”
他在装傻充愣想把这件事翻篇。
在失去周一阳和容忍周一阳心里装着别人两者选,他可以容忍周一阳心里装着别人。
(别人的影子)
爱情总能把高高在上的他变得如此的卑微脆弱。
电影还在播放,熟悉的画面在穆伯翊的心里荡起了涟漪。
他还是忍不住旁敲侧击问:“他是不在了吗?”
“他会永远活在我的心里。”
周一阳眼中闪过一丝黯淡。
穆伯翊又高兴又痛苦。
高兴的他心里的人不在了,他就无法和他争。痛苦的是,活着的人永远争不过死人。
穆伯翊问:“我们长得很像?”
不然他怎么三番两次在他身上找寻那个人的影子。
“并不像。”
周一阳摇头,紧盯着眼前之人在他身上寻找着昔日爱人的几分模样,追忆道:“你的眉眼如一把开鞘的利剑,带着冬日凛冽之气。
他的眉眼更柔一些,像春江之水。平日里看他,总觉得他在笑,让人心生亲近之意。
你们俩性子上有些相似,都很清冷之人。你对世事并不关心,只要敢触及你的利益,你可以完全不在乎别人的死活。
但他不这样,冷得有温度。他虽是残躯却会关心人会关注天下苍生,他随时可为别人为天下苍生而牺牲。
气质也有不同,你像天之的月亮,他像树上开放的白玉兰。
月悬于空。高高在上不可攀。
但他有花香,风一吹来,那丝丝清香可润入心肺,让人永生难忘。”
听到他在他的面前对别人夸夸其谈,对自己百般贬低,穆伯翊心头一阵酸楚。偏偏他还不能表现出来,还得装大度。
穆伯翊深吸了口气问:“他叫什么名字?”
“方沐清。”
周一阳满是柔情道:“他叫方沐清。”
“方沐清。”
穆伯翊十分的震惊,他听过这个名字。在梦里,那个叫方沐清的人杀死了周一阳。
“此生除了他,他不会再喜欢别人。”周一阳眼中柔情尽于唯剩冷漠,无情的对穆伯翊道。
他想借此彻底斩断穆伯翊对他的这份执念。
“不可以是他。”
穆伯翊再也坐不住了。
只见他紧紧抓住周一阳的手,说出了周一阳难以置信的话,“他都要杀你了为什么还要喜欢他?我那么爱你,你就不能喜欢我吗?”
他怎么知道方沐清要杀他?难道这个世界上也有一个方沐清?
“你是怎么知道方沐清的。”
周一阳脸色变得凝重。
穆伯翊反问:“所以他要杀你的事是事实?”
周一阳沉默,是事实。
“所以,那不是一个梦。”
穆伯翊有些接受不了这个事实,“所以当初你对我忽冷忽热,一度防备是因为把我当成了他,你怕我也会给你一剑。”
他紧攥着周一阳的手步步紧逼,“周一阳,你告诉我,你不是因为方沐清才爱上我的。”
周一阳与他双目对视,在他的目光中看到了受伤,心忍不住抽疼。
从穆伯翊短短几句话中他分析出,是不是有什么东西一开始就被他弄错了?
有没有一个可能,他是真的失忆了,与眼前之人相爱过的人是他?以命换命帮他脱离诅咒命格的人也是他?
如果是这样,一再用言语和行动伤受他的他是多么的混蛋。
“不是,你是你,方沐清是方沐清,我能分清楚。”周一阳喉咙发干道。
他说这话时手都在发颤,失去记忆的他不知道当时会不会晕了头,把他们当成了一个人,把他对方沐清所有的遗憾都在穆伯翊身上实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