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仗剑斩桃花 第157节

 

顾盼生丢下打到昏厥过去的?玉交枝,他踉跄着走到她身前,单膝跪下,将她扣在棺材上,单手?护住她的?后脑勺,不让棺材板磕到她。

她死死咬着的?花钿,被他指尖灵巧又强硬的?卷走,丢到地上,他抱住了她。

她眼里流着泪,他浑身滴着血。

他已经说不出话来,可为了安抚她,还是强撑着身体开口?,手?掌一遍遍的?抚顺她的?头发。

顾盼生知道自己不是什么好东西,少年的?心思阴暗着,他也不是没有想过,给林沉玉下药,将她迷倒,为所欲为。

可当他看见玉交枝给林沉玉下药的?时候,看见林沉玉的?眼泪时,他已经失去所有的?理智,他心里没有一丝一毫的?喜悦,有的?只是愤怒,他燃尽浑身的?气力,拔出刺在身上的?柳叶尖刀,一刀刀的?扎向玉交枝。

她好像一个破布娃娃,被丢在骷髅堆里,压在猛兽身上,被撕扯被连皮带骨的?咀嚼……他看见林沉玉的?那一刻,他的?心都要?碎了。

如果不是他来了,如果他来晚一步……

顾盼生闭上眼,把冰冷的?额头贴住她滚烫的?脸庞,他也哭了。他什么趁人之危的?念头都没有了,什么龌龊旖旎的?思绪都散了,他放在心尖尖上的?人,却被人下了药,按在这人不人鬼不鬼的?地方,肆意玩弄。

林沉玉难受至极,仰着头流着清泪。

她只觉得自己跌在半空中,忽上忽下,被阴阳两?界撕扯着,各自拉着她较劲,她身前压着炽热的?赤龙,背后被着冰冷的?巨蛇缠住身子。那龙一吻,她就跌进?跌到太阳底下了。棺材板一颤,巨蛇就将她连骨头带肉冻进?去一个昏暗暗的?世界里。身上烫,身后冷,她是块没有温度的?烂泥,被热的?火,冷的?水一齐烧上身来,淹煎!

她忍不了了,抬起腿来,下意识的?去摩蹭那人。

顾盼生只感觉浑身气血上涌,他面色红彻,半是血染半是羞,少年颤巍巍的?看着身下人,她眯着眼儿,滴着虚汗,春色骀荡在她面上,她好似水面花已失了心魂,任凭风吹散。

他失了神?。

却只有一瞬。

他甚至不需要?思考,心和身体便同时做出了选择。或者说,所以的?岔路口?,只要?林沉玉在,他所有的?选项便永远只有一个。

一瞬后,顾盼生利落的?扯下带血的?白色衣袍,单手?将软成泥的?林沉玉抱起来,把衣服一把甩开垫在棺材板上,又轻轻把她放上去。她终于不冷了,完完全全的?被炽热所包裹。顾盼生熄灭烛火,重新扯过红绸缎,在这白骨青灰的?暗室里重新围起个幽闭的?空间?来。

一晌欢后,无?论她是怨他也好,恨他也罢,他都认了。

他把她的?脸扳了过来,吻了下去。

顾盼生下手颤抖又粗粝, 他毫无章法。

他对于情爱的所有探索,一半靠着自己,一半靠着想念和幻梦, 可梦如?今幻化成了真, 他反倒无措起来了,他好似捏着孤零零沉甸甸钥匙的饥渴旅人,隔这幽闭的门,眼巴巴的望着门里——隐约看见那红的粉的花儿,潺潺汩汩的流水, 那是他梦寐以求的蓬莱仙境,就隔着一把锁呀。

可他寻不见?那锁。

寻不见?, 那便一遍遍的徘徊, 一寸寸的踅摸。他额头滴落汗来, 混着他的血,红的白的水珠滴落他嘴里, 咸湿黏腻,他的肌肤沁了水光,在烛光下润泽透亮, 可都赶不上他眼儿光,他的眼简直亮到怕人!

林沉玉受不了他灼热的目光, 捂住了眼,咬住了唇。

踅摸着不知多久, 忽电光火石间?好似混沌开?窍了——

他闷哼出声?。她身体紧绷。

他哑声?厮磨, 她股栗欲堕。

天?水一相接,便连魂魄儿都在震颤。

林沉玉眼里溢出水光来, 那不是悲伤的泪,是无措的泪。

她浑浑噩噩的, 觉得自己好像是孤山葛岭上的一间?小小屋子,黑布隆冬的夜里,小屋里躲着一朵可怜伶仃的花儿。窗外?的寒风簌簌呜呜的吹呀,小花瑟瑟发抖,它只?能吐露出黏腻的汁液包裹住自己,抵御着寒风。

门外?忽的来了只?怪兽,在她门前探头,那怪物?抵在门口,一开?一合的吐露着热腾腾的气儿,徘徊逡巡在门前,诱惑着它,说让我进去吧。花儿察觉到危险,率先瑟缩了,它对这未知的庞然大物?感到恐惧。

可恨她那单薄的门扉!率先通了敌!吱呀吱呀的叫唤着敞开?,泄露出去花儿的蜜汁,去谄媚,去逢迎!

在怪物?要撞破门扉之前,林沉玉痛叫出声?,她迷蒙着眼,抖着手去推怂那人:

“别进来!”

她隐隐约约知道要发生什么?,她对此这陌生的自己,陌生的男人感到恐惧,无关贞洁,这是她最后的尊严。

“好好好,你?别怕,我不会?伤害你?。”

少年连说了三声?好,似乎是害怕激到她,他乖巧的退让,却只?是退避三舍,依旧虎视眈眈的驻着军,觊觎着进攻的时机。

怪物?走了,她松了口气,可取而代之的是身上的瘙痒,好似蚂蚁密密麻麻的爬上来,她却没有气力,只?能任由细细密密的啃啮,瘙痒入骨,无计可施。她没办法,只?能胡乱的去蹭去踢。

这苦实在不是人能承受的,痒到她钻心,痒到掉泪,痒到她丢盔卸甲。

她眼睛已经被眼泪糊住了,泣不成声?,犹自不忘侠客的尊严和情?高,单手扯住衣袍,另一只?手拎起身上人的衣领,道:

“劳烦你?,替我解解症。”

“好。”

他对于她,从来都是言听计从,伸手去轻轻的探。

自跟着她后,顾盼生的手拿惯了刀剑,白腻干净的指尖虎口,都磨砺出了薄薄的茧。

林沉玉蹙了眉,嘶了一声?,叫疼,蹬腿踹了他一脚,颇有几分鄙夷嫌弃。

顾盼生微顿,只?得停住,他现在浑身梆硬,略粗糙的手被嫌弃了,那他哪里有办法?

罢了罢了,他咬咬牙,狠狠呼吸了一口浊气,他打开?水囊,给自己猛灌了一口水,漱漱口喷到地上,又?擦干净嘴脸,将自己捯饬的干净,便一鼓作?气的探下脑袋去——

他从没想过,自己会?这样卑三下四的伺候一个人,连青楼楚馆的小倌儿都不会?这般,可他却这样做了。

他鬼迷心窍,却也毫无怨言,甘之如?饴。

林沉玉身上的火隐隐浇灭了,可心里的火愈发炽了起来,顾盼生的伺候对她来说,是解脱,又?是更深一层的煎熬。

他止住了她片刻的瘙痒,可取而代之的,是更深处的空泛和淹煎。

他到底浅薄,渐渐的,便有些隔靴搔痒有心无力起来。

林沉玉深吸一口气,她早已有了决断。许是她朋友太多,亲人爱重,又?从小被当男儿养大的缘故,她对于男女感情?极为?单薄贫乏,包括经验。

她不是浪□□子,却也不是三贞六洁的烈女。对于贞洁,她珍视,却不重看。她守着贞,多因自己喜洁爱清。却不为?着虚无缥缈的未来夫婿和姻缘。

可身体的反应告诉她,她被下了猛烈的药,若她再坚持下去,怕是气血要亏,走火入魔。

既如?此,只?能找个人速战速决了。

她摸一把脸上的汗和泪,睁了眼,用尽最后的气力,反客为?主,欺身而上,她居高临下的看着身下错愕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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