闺色有毒 第25节
试问,一个一没家世背景,二没杀敌建功的人,仅凭舍身保护过帝王就被赐封为将军,这可能吗?
如果这样就能被封将军,那御前护卫都能做将军。
帝王封赐,不过是看在安启侯府的面子上,不想她这个最小的嫡女嫁得太委屈,毕竟这也关系着当朝皇后的面子。
这也就是杜元然虽有头衔但始终没有实权的原因。
而杜家母子不但飘得太高,还飘得太早,以为有了头衔就有了一切,以为有了头衔就能高枕无忧,以为有了头衔就安于盘石……
吃水还不忘挖井人呢,他们倒好,水都没吃到便想把挖井人埋了!
你到底嫁不嫁?
午膳摆在花园里,很丰盛,一桌都是景玓原身喜欢吃的。
瞧着香杏她们兴高采烈的样子,景玓正想招呼她们三人一起坐下,突然一抹身影进了她的院子。
男人摇着纸扇,走路带风,尽显张扬不羁,就跟逛自家花园一般。
“参见钰王爷。”香杏、福妈、柳妈三人立即福身行礼。
“免礼。”夏炎雳不仅不请自来,还径直往景玓身旁一坐。
景玓斜睨着他,最后视线落在他腰间。湛蓝色的锦袍配着大红腰带,也不知道该夸他洋气还是骚气。
“钰王爷这是掐着饭点专程来蹭饭的?”
“本王闲来无事,到你这里来坐坐。正巧你还未用膳,那本王便勉为其难与你一同用吧。”
“……”景玓暗咬后牙。
犹豫着要不要让香杏她们拿笤帚来,就见香杏已经跑去了厨房,很快便为夏炎雳添了副碗筷。
再瞧福妈和柳妈小心翼翼的模样,她突然指了指桌上三道菜,“我与钰王爷有事商讨,不用你们候着了。这几道菜都不是钰王爷喜欢的,你们撤下去用吧。”
夏炎雳盯着她手指的三道菜,俊脸瞬间泛起黑。
大鱼大肉都撤了,就剩一道萝卜一道青菜……
当他是兔子么?
香杏和福妈、柳妈自然是不敢得罪他的,但架不住景玓用眼神暗示,故而三人也只能大着胆子将那三道荤菜撤去了厨房。
花园里,就他们二人了。
景玓认真瞧了一眼男人泛黑的脸,然后执起筷子夹了一片青菜到他碗中,关心道,“王爷,你今日气色不太好哇,可是近来天气燥热导致大便不通?来来来,吃点青菜,据说多吃素食能通便……”
“景玓!”
夏炎雳猛地将纸扇拍在桌上,咬牙瞪眼恨不得下一瞬掐死她!吝啬佳肴也就罢了,居然还在用膳时说这般恶心的话!
景玓眉心皱了皱,接着就将他碗里的青菜夹起,放进自己嘴里,“不吃就不吃吧,反正大便不通的人又不是我。”
“你!”夏炎雳双手用力抓着桌沿,仿佛下一刻就要掀桌。
“你干什么?”景玓一记冷眼横过去,“来吃饭就好好吃,我把你当客,你却跑来给我使脸色,就算你是王爷,也不能如此不讲道理!”
夏炎雳倏地敛紧双眸。
他突然才发现,这女人一点都不好相处!
以往她虽然也会使性子,但对他多少也有几分恭敬在。可今日的她,明显就没把他当回事了!
景玓又夹了块萝卜放嘴里,咽下后才又朝他看去,“王爷,天干气燥的,我本来就没什么胃口,好不容易想吃点素食,你别扫我兴,行么?”
夏炎雳都想吐血了。
她没胃口?
没胃口还尽说那些恶心的话?
正在这时,突然又有人进她的院子,而且还是连冲带跑的进来——
“站住!”两名门房还追着进来,一见花园里桌边的景玓,门房赶紧刹住脚,自责地道,“六小姐……杜将军非要见您,小的们没拦住他。”
此时的杜元然一身煞气,原本俊挺的五官扭曲着,特别是那一双眼,在看到她和夏炎雳同桌时,就跟要吃人般瞪得通红。
意气风华的将军就跟野兽似的……
景玓微微侧身,对门房摆了摆手,示意他们院门口候着,然后她腿搭腿,翘着二郎脚,懒洋洋又轻蔑的看着杜元然。
“杜将军如此激动而来,不知所为何事?”
杜元然抬手一指夏炎雳,暴怒质问,“你就是为了他所以才不要我?十年情分,你就这般待我?就为了他毁掉我的一切?”
景玓朝夏炎雳看去,“王爷,你确定要坐在这里被人误会?”
谁知道夏炎雳丰眉一挑,不但没有要回避的意思,反而扬高嗓门,笑着说道,“本王的心意早已向你表明,只待你点头,本王明日便八抬大轿娶你过门。便是杜将军误会也无妨,毕竟你与他已无婚约,男婚女嫁各不相干,本王便是坐在这里也碍不着他。”
景玓眉心一蹙。
之前他都是偷偷摸摸的,没想到今日他如此直白。
而夏炎雳直白的话也让杜元然神色越发扭曲狰狞,捏着拳头便冲向夏炎雳。
就在他要绕过景玓时,景玓突然起身,一巴掌风驰电掣般甩出去——
‘啪’!
杜元然这辈子做梦都没想过自己会挨她巴掌,更没想到的是景玓不但给了他一巴掌,紧接着还一脚踹出——
“唔!”
随着他痛呼,健壮的身体也砰然倒地。
景玓沉着脸,面对他狼狈又痛苦的样子,她眼神没有一丝怜悯,除了厌恶便是没有温度的冷色。
“给你脸了!”
“玓儿……”从来没有如此被她对待过,更从来没有见过她如此无情的模样,杜元然来时的一身暴戾之气仿佛被她打散,满眼是痛的望着她,哆嗦地开口,“我错了……玓儿……我知错了……我不该背着你与唐滢滢来往……不该伤你的心……我真的知道错了……求你……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景玓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她不是原身,自然不会为他这些话动容。
只是,她实在受不了这人的无耻,也不想他将来再来恶心她,既然今日要断,她便与他断个干净!
她提脚朝他走去。
杜元然以为她要来扶自己,更是痛苦地呻吟起来,并举手伸向她。
但景玓在离他三步远的地方站定,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开始清算过往——
“杜元然,年少时我被乞丐抢夺财物,是你挺身而出帮我赶走了乞巧,我感激你的善良,欣赏你的勇气,故而回报你,为你请私塾,教你习文、练武。待你有所长时,我又怜悯你们孤儿寡母三餐不济、囊空如洗,为让你们母子生活安稳,我又恳求爹爹,求他务必想办法让你出人头地。爹爹身为当朝国舅,一生受人敬重,为了你不惜四处低头。正所谓‘一生清贫怎敢入繁华,两袖清风怎敢误佳人’,就连皇上听闻你我之事都生了恻隐之心,故而一再给你机会,让你一朝扬名,如此你才能配得上我。”
“玓儿……”听着她说出的这些过往,杜元然通红的眼眶里涌出泪水。
“可你们母子是如何待我的?自你有了名后,你母亲一改温厚,不但把我对你们的好视作理所应当,甚至连你犯个小病,她也出言斥责我,说我家中藏着好药不给你。她生辰之礼,我用最名贵的云锦为她亲手缝制衣裳,她却嫌我针线粗糙。你生辰之时,她甚至嫌我所赠之物不够名贵,配不上你将军之名。”景玓突然蹲下,‘呵呵’笑起来,“杜元然,你们还真是有了衣食想做官,得了皇帝想成仙,你们